蒋芸卿自从脚崴之后,便安静地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烈日炎炎的夏天过去,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待在竹榻上,看一会儿书,再睡一会儿,日子如白马过隙般一下子就过去了。

初秋将至,蒋芸卿的脚伤也好了,早就能下地走路了,可是被苏氏拘着,不许她走太多的路,直到大夫说她的脚伤无碍,苏氏才不再管着她,正好蒋府的女学也开始了。

蒋大老爷虽然是一个古板的人,可在蒋大老爷的念头里,别人家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他蒋家的女子可不兴这一套。

所以蒋家无论男女,皆要读书,只是对女子宽松些,不要求她们学富五车,端看她们个人喜欢,男子都是去书院上学,女子则是有专门的女先生授课,夏日过于清苦,所以课停了,直到秋天,课业又重新开始。

蒋芸卿这大半个月的日子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怜极了,又因为这一次崴脚,她一时兴起便想学武强身健体,正巧蒋大老爷给蒋云亮请了一位师傅学武。

她也想去,蒋大老爷自然是不许的,女子要嫁人的,如果学武可不利于以后说亲,所以这个想法就这么被蒋大老爷给掐断了。

蒋云亮住在前院,平日住在书院,每回回府的时候,师傅就会过来教他练武。

蒋大老爷也不求蒋云亮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学武是锻炼身体,同时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所以在学武上对他要求不高。

但那位师傅教的倒是认真,每回教蒋云亮时格外认真,蒋芸卿这时非常地羡慕蒋云亮。

苏氏知道了,娇嗔地骂了她一句,“皮猴子,整日想着上树!”

“娘,女儿只是觉得学一些防身,而且也不容易崴脚,不是吗?”蒋芸卿可不想做一个柔弱的女子。

苏氏白了她一眼,“嘴皮子利索的很。”

杨嬷嬷在一旁听得笑了,“夫人,二小姐既然有心想锻炼身子,不如成全了她?”

蒋芸卿眼睛一亮,“杨嬷嬷说的是啊,娘,女儿也不是要练成五大三粗,只是锻炼身体罢了。”

苏氏早已看透了蒋芸卿,“你啊,说的好听,别到时我浪费了嘴皮子跟你爹争个半天,你又不干了。”

“不会不会的,娘。”

苏氏还是不赞成,可松了口风,“你想学,也成,不过等明年,今年我要看看你的诚意。”

蒋芸卿头皮发麻,“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你这半年的学业如何,如果连平日的学业都做不好,如何能坚持不懈地学武?”

蒋芸卿是一个固执的姑娘家,粉嫩的唇重重地抿了一下,“行,娘,你就等着看吧。”

“为娘就等着了。”苏氏笑眯眯地说。

蒋芸卿怀疑地眯起眼睛,“娘,你该不会是在用拖字诀吧?”

“你也太小看你娘我了,我今天说的话一言九鼎。”苏氏坦荡荡地说。

“好,一言为定!”

等蒋芸卿离开,杨嬷嬷开口,“夫人用心良苦了。”

“得磨一磨她的性子,不然以后她嫁人了可怎么办。”苏氏慈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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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夫人的规矩并不大,每逢初一十五家中小辈过来请安便是,苏氏领着蒋芸卿去蒋老夫人院子的路上,正巧碰上了李氏和蒋素柳。

李氏看了一眼蒋芸卿,开口道,“大嫂,听说芸卿想学武?”

“哪里能啊,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苏氏并未和盘托出,只打太极地说了一句。

蒋素柳慢走了一步,落在了蒋芸卿身边,“你小心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婆。”

蒋素柳骇人听闻的话让蒋芸卿笑了,“三妹妹,看样子你好事将近?”

蒋芸卿只是习惯性地逗一逗蒋素柳,哪里知道她说完了这句话,蒋素柳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心里嗒了一下,莫非真的有好事?

蒋素柳背过她,回到了李氏身边,一副不欲与她多说的神情,蒋芸卿张了张嘴,精致的柳眉皱了皱。

到了蒋老夫人的院子里,等人通报一声之后,她们鱼贯进入,苏氏带着蒋芸卿先给蒋老夫人请安,接着是李氏和蒋素柳。

等她们都请完安了,蒋老夫人让她们都坐下,却独独向蒋素柳招了招手,令蒋素柳坐在她身边,搂着她,轻声道,“听你娘说,准备给你定下亲事了?”

李氏连忙道,“娘,是宁安侯的二公子。”

蒋老夫人皱眉,“宁安侯的二公子不是庶子吗?”

李氏笑着说,“虽说是庶子,可地位并不低,宁安侯是一个公正不阿的人,对两个儿子都很公平。”

蒋芸卿一直偷偷地打量着蒋素柳的神情,蒋素柳神情微红,看来应该没什么不愿意的,而且听说这位庶子挺上进的,年纪轻轻已经在翰林院里做事了,应该是不错的人选。

蒋老夫人却心疼蒋素柳,“这是低嫁了。”

“怎么会呢,宁安侯府是高门,岂会低嫁。”李氏不紧不慢地说。

若是嫁给嫡长子,自然是高嫁,可若是嫁给庶子,确实是低嫁了,蒋芸卿安静地没有说话。

李氏却将火烧到了她这边,“芸卿年纪和素柳差不多大,也该说亲了。”

苏氏脸皮一紧,“还是早了些,芸卿性子没有素柳稳重,还是过一年再说吧。”

蒋芸卿低头不语,心中默念听不见听不见。

蒋老夫人冷着脸坐在上头,好半晌才问蒋素柳,“可是愿意?”

“娘,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好似我逼迫素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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