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很有道理。
谢遗江转头看向春儿:“你是故意打碎篮子的药罐子的?”
“不是的,奴婢是不小心。”春儿知道,要是认了,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你是不小心?那你到厨房是去做什么,你从进来到打碎了药罐子,可什么都没做,不像是去办什么事的样子!”篮子怒道:“你是想诓我什么都不懂吗?”
“还撒谎,来人,掌嘴!”谢遗江沉下脸来。
他就不信了,蓄意害人的人,还能扛到什么时候。
春儿一听要对她用刑,立即就想起裴谢堂满身是血的样子来,她不是从小习武的三小姐,要是被打成那个样子,肯定一命呜呼。
说不得,她什么都招了:“老爷,是二小姐让奴婢去打的,还说打碎了之后,就去找徐管家借一个药罐子赔给篮子。”
“是谢霏霏?”谢遗江眯起眼睛:“她为什么要让你去找徐管家借?”
春儿哭了起来:“奴婢不知道哇,二小姐说,徐管家跟三小姐有仇,他不想让三小姐好过,三小姐就不会好过。老爷,奴婢也只是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办事,奴婢要是不听,二小姐肯定会打死奴婢的!老爷,你饶了我吧!”
徐管家跟三小姐有仇,他不想让三小姐好过,三小姐就不会好过……
这话不断的在谢遗江的耳朵边响起,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捂住胸口,谢遗江唇色发青:“好,好,我竟然不知道,原来我的府邸里,我女儿还要看管家的脸色才能过个好日子。我……”
他近日来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竟有些扛不住,几乎背过气去。
好在祁蒙就在旁边,见他情况不对,立即给他顺气,喂他喝了些温水。好半天,谢遗江终于缓过来了。
谢遗江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满是疲倦的说:“徐管家,成阴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般害她?”
他不傻,暗暗推敲,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左右。
只是仍然想亲耳听一个答案罢了。
徐管家咬紧牙关,还是想为自己分辨:“老爷,奴才没做过。三小姐的毒不是奴才下的,奴才识字不多,怎么可能会知道钩吻和锁喉是毒药?”
“你方才说,这是钩吻和锁喉,分明是认得的呀!”篮子在旁边冷笑:“方才祁医女看过药物,可没说这两种药的名字,你现在自己叫了出来,还敢说自己不认得,是清白的?”
徐管家脸上的血色刷地全部褪去。
一时不查,竟然说漏嘴了!
谢遗江满目失望的看着他,这个人跟了他几十年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徐管家当成是亲人的,在府邸的下人里,徐管家的待遇也是最好的,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险些害死了谢成阴。
谢遗江摇摇头,看着徐管家,只觉得很是陌生。
许久,他站起身来:“把他的卖身契找出来还给他。徐烈,你现在就出府去吧。”
“老爷,你要撵我走?”徐管家惊呆了,他都五十多了,离开了这府邸,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谢遗江背着手:“如果按照律法来说,我该扭送你到官府衙门去问罪。但你曾经救过我的命,我现在也饶你一条命。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马上走。”
篮子看着徐管家瞬间苍老的身影,终于出了口恶气。
老天有眼,一报还一报!
裴谢堂听到这里,知道事情尘埃落地,可以醒来了,假装呻吟了几声,睁开了眼皮。
恰在这时,跪在地上的徐管家双眼狠辣地瞪了谢遗江一眼,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来不及作何反应,裴谢堂喊了一声:“爹,小心!”从床上就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