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朱信之的脸色变了。
谢遗江脸色铁青,眼中怒意滔天,心头的悔恨一波又一波地涌了上来,早知如此,他刚刚就不该心软,念着谢成阴好起来了,就轻易的原谅了她。就算不家法伺候,也应该罚她在祠堂跪上一宿,方能免除今日之祸。
谢遗江的手指直接挖到了裴谢堂的额头上,重重地连点了好几下:“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我谢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你,你,你这轻狂无耻的小贱种!”
裴谢堂耳朵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好一会儿才能听见声音,捂住脸颊,轻轻吞了吞口水,一股腥味弥漫开来,她皱起眉头:“我又没说错什么嘛!”
“还敢说?”谢遗江又举起手。
没说错什么?谢家世代书香门第,这一代代人攒下来的好名声,都要被这小贱种给败光了!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心疼王爷?谢成阴可是同东亭侯府有婚约的,对待旁的男子就该避嫌,心疼王爷这事儿轮到谁也轮不到她谢成阴!
想到这里,谢遗江越发忍不住,劈手又是一耳光。
裴谢堂直挺挺地站着,有些哭笑不得。
早就料到谢遗江会大怒,没想到竟当着朱信之的面儿就动起手来,她明面上是谢遗江的女儿,就算挨了一顿打,那也是万万不能躲的!
罢了罢了,不过几耳光,且忍着吧,好歹先将朱信之忽悠过去了再说……
然而,这耳光最终没落在裴谢堂的脸上。
朱信之钳住了谢遗江的手,掌风在裴谢堂的脸上划过,却不疼痛。
“王爷!”谢遗江愕然地瞪大眼睛。
朱信之松开他的手,趁着裴谢堂发呆的这片刻功夫,赶紧往后撤出去一步,生怕裴谢堂摆脱了谢遗江又一次凑上前来。他背着两只手,甚是郑重地道:“谢大人不必恼怒,大人既然明言说三小姐有病在身,本王又怎会动气?今日前来是为了公事,既然薄森和傅晨已经查看过这里没什么异样,打扰谢大人良久过意不去,本王告辞!”
谢遗江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听着朱信之客客气气的说辞,总算松了口气,只是又有些疑惑。
这七王爷朱信之素来最重名誉,被谢成阴这般冒犯,是真的不生气,还是不好在他跟前发作,留着以后再算账呢?
大家一个朝廷为官,朱信之是皇子,光是身份就能压死他的。
谢成阴这次是真的给他惹了天大的麻烦了!
小心地觑着朱信之的脸色,见他平淡如常,谢遗江才算信了他的话。他连连赔罪,低声下气地将朱信之送出了院子。
裴谢堂跟在两人身后,一直苦着脸很是不高兴。朱信之是放心了,可她今晚估计惨了!
果然,谢遗江前脚刚出院子,回头就瞪了一眼裴谢堂:“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抄十遍《女戒》,没我的吩咐,不准起身!”
罚跪?这个她擅长!以前就没少被她亲爹罚!
抄《女戒》?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裴谢堂暗暗腹诽,瞧见朱信之月色下仙风傲骨的背影,不禁来了气,好吧,左右都罚了,她还就不能吃了亏,左右都得呕呕朱信之才行!
“王爷,你可别忘记了你做过的事啊!你要对成阴负责!”裴谢堂连连挥手,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朱信之脚步一个趔趄,十分艰难的回头:“那是个意外,三小姐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行吧,我不放心上,我记在脑子里!”裴谢堂直了脖子。
谢遗江投过来疑惑的眼神:“王爷,她说的什么?”
朱信之冷着脸,不敢再答裴谢堂的话,拱了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