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回的教训,温如意小心谨慎了许多,回到小庭院后,等豆蔻去厨房里领食盒时,温如意盘算起如何实施计划。
王府里给她们的月例是二十两,温如意进府一个月都不到,银子放在豆蔻那儿,因为要添置不少东西,已经所剩不多,定北王对带进府的这些妾室挺大方,头一天她进府时小庭院里就备了些金银首饰,依着这阵子温如意的了解,这些拿去当掉的话,能值个百八十两,加上这几回定北王赏给她的,粗粗算起来,也得有个二百两银子。
豆蔻的月例是每月一两二钱,听豆蔻说起,京都城中在坊市中租个最普通的屋子需六钱,若要单独的小院,就要三四两以上。
普通人家四五口人,一年到头用不着十两银子,若放在乡下,肯定还要少,离开王府后温家是不能回去的,城里也不能多留,买个假身份出城去,这点银子应该能让她走的挺远,找地方安家落户也是够了的。
温如意想到这儿,将头上的钗饰摘了下来,之前的包袱太明显了,屋子里其它的东西是不能带,出门在外一个人也不安全,到时候把值钱的先绑在身上。
世道险恶,穿男装比穿女装更容易行事,所以到时候还得找机会把行头换了,离开京都城后找一个地方先躲上一阵子,她就是个小妾,厉其琛再生气,也不会花大力气去找她,传出去也不好听。
京都城中这么多美人,要不了几天就会有别的吸引他,到那时候她就自由啦。
出道头几年时温如意还有过一碗泡面当三餐吃的经历,这么苦都熬过来了,她就不信自己会克服不了这些难题。
温如意笑了,很好!简直不能更完美。
出府之后的逃跑路线都谋划好了,接下来该谋划怎么从王府里出去。
温如意笑意微僵,呃……
一刻钟后。
温如意换了个坐姿,托腮看着桌子上的茶盏,两条秀美皱在那儿,手指不断的拨弄着杯子的便沿,仿佛是遇到了史上最大的难题。
又过了一刻钟,温如意靠在了窗边的卧榻上,看着窗外小庭院的墙:“……”
“咔嚓”一声,温如意的心中,仿佛是有什么裂开来了,刚刚的那点喜悦尽数消失殆尽,转而是挥之不去的忧伤感。
过了会儿,豆蔻拎着食盒回来,进门时看到夫人靠在窗边,眼睛直勾勾盯着外头的那堵墙,神情有些悲愤。
豆蔻放下食盒,从里面拿出四个碟子,食盒下面的屉子里还有一碗汤,香气飘散开来,温如意转过头来,看着那几碟菜的神情还是悲愤的,但多了几抹光。
身份尊贵的定北王吃东西也很挑剔,连带王府里的厨子都是宫里派下来的,这就惠及了底下这些人,侧妃妾室的吃食也是照例。
谁让温如意打小就没吃过多少好东西,出道前几年赚的钱少,还要负担自己的学费,吃不起那些好的,之后有钱了,却天天在拍戏和减肥中度过,也没时间享受,所以进府头几天温如意就被这些吃的给掳获了,还特地让豆蔻使了些银子去贿赂了厨房里的张大娘。
而现在,温如意是怀着悲怆的心在攻克它们,出不去啊,爬墙也不,前门后门都有人看守,仅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出去。
舀了一勺菌丝羹送到嘴里,温如意看着面前的菜,忽然想到了后厨房那儿,咽下汤后抬起头看豆蔻:“厨房内的菜,是不是天不亮就得出去买了?”
豆蔻见她喜欢喝汤,又给她添了些:“是啊,府里的菜都是早市时去买的,夫人想吃什么,我去和张大娘说。”
温如意轻轻拨着汤羹,五更天时早市就开了,相当于半夜三四点,这时府里的人都还睡着,城门刚开进出的都是些赶早市的人,防范应该没那么严,想着想着,温如意熄下去的念头又熊熊燃了起来:“从后院走的?”
“自然是从后院走,内院里住着的都是各位夫人,可不能冲撞着。”
温如意轻轻啊了声,佯装好奇:“王府上下这么多人,每天来回,是不是得用大桶子装菜。”到时候她藏在木桶里出去,不正好么。
“没有啊,桶子是用来盛水的,用大篓子装,这样才不会压坏,也不会闷着。”豆蔻比了个姿势,反问温如意,“夫人,您家不是做豆腐生意的么,这您都不知道。”
温如意不死心:“没盖么?”
豆蔻笑了:“篓子要什么盖呢。”
“……”温如意又听到了心碎声,篓子怎么不需要盖了,需要的啊,没有盖她怎么藏进去,怎么运出去,怎么离开这里!
午食过后,温如意休憩,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躺在那儿,看着床顶,长长叹了口气。
连王府都出不去,还谈什么以后啊,直接胎死腹中。
可温如意有些不甘心。
嘴里念叨着从长计议,温如意眯上眼,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片绿茵茵的山坡上,坐在树下,怀里抱着只毛茸茸的兔子,正在喂它吃草。
远处传来了汪汪声,跑过来的一只小狗,圆滚滚的身子迈着小短腿,看起来憨态可掬,十分的讨喜。
小狗摇晃着尾巴到了温如意面前,冲着她张嘴哈哈吐气,像是在笑。
温如意对这些小东西没什么抵抗力,正要伸手去摸摸它的时候,眼前的小狗忽然变成了一匹狼,张开嘴,一口吞了她怀里的兔子。
正冲着脸啊,温如意受惊不小,挣扎着要起来逃走,这匹狼直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