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微张了张嘴,源于何处,那不是该是各地所凑的么,可他也不蠢,这银子哪有凑的这么快,京都城中王爷家业被封到现在都没拿回来,过去几个月都是在外奔走的,那般形势下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
他心中倒是有个答案,但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在他开口之际,厉其琛淡淡道:“都是她的。”
这句话说完,营帐内的气氛变得很奇怪。
薛大人的脸色憋的通红,他不仅接不来王爷的话,更是被自己刚刚那句并无过人之处给狠狠的打了脸,可他不信,军中用度并非以千两来计算,万两都是小的,难道十几万二十几万的银子都是温侧妃的,她如何挣得。
最后是范延皓有些看不过去,好心替薛大人解惑:“薛大人可知温侧妃在京都城中开了好几间铺子,生意红火,半年内就赚了几万两银子。”
薛大人没作声,范延皓又好心补充:“不止是京都城,莞城也有。”
范延皓每报一处,温如意就在屏风后面咬帕子,是了,这些投下去的银子都让厉其琛给翻出来了,土拨鼠一样,翻的不仅快,还一翻一个准。
但屏风前听得人却不是这感觉,薛大人的脸色已是不能再添红了,他的眼神开始不对,额头不断的往外冒汗,擦都来不及,更重要的是,范大人的这席话,就像是再说,大家用着温侧妃的银子却还反过来嫌她不好,这是不是就叫忘恩负义。
可身为老古董的薛大人也不是这么好说服的:“王爷,既是如此,理当感激,可这是两码事,温侧妃的身份委实不妥,王爷封她为侧妃,将来她也能受封为妃,这正妃之位,却是需慎重考虑。”
“薛大人,本王离京时身边仅有侍卫二人与范大人陪同,定北王府被封。”厉其琛顿了顿,“你说她有没有资格。”
“王爷!”薛大人跪了下来,在他看来,王爷这番话后,这正妃更是不能立她,撇开所有,这温侧妃对王爷的影响太大了,“银两一事。”
“若本王不想还呢。”
厉其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失了耐心,声音骤冷:“薛大人,本王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王爷,请您三思!”薛大人这一跪求,那几位大人都跪了下来。
厉其琛冷着脸没有理会,径自离开了营帐,薛大人跪着想要上前,被其他人拦了下来,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舒大人将他扶起来坐下:“薛大人,你这又是何苦,王爷素来如此,立妃一事本就不该提。”
“如何不该提,这万万不可,几位大人,万万不可让王爷真的立了那温侧妃。”
“薛大人,我看您真的是老糊涂了。”站在门边,李临看着他道,“你要想家世身份好,我父王当即可以认了温侧妃做养女,太皇太后还能赐她一个郡主身份,那她就是晋王府的小姐,这身份可般配?晋王府的家世可符合薛大人你口中的助力?”
“您要看不上晋王府,这廖王府也行,忠勇侯府世代忠良你可看得上?你可知萧劲侯的女儿就是温侧妃所救,她还称她一声姐姐,这些家世身份,可足够?”
薛大人说了个“你”字,话噎在喉咙里,讲不出来。
“要说德行,将士们一路带过去的捐施衣物就是温侧妃带人赶制的,她还命了人去各处施粥,这品格可够的上?更别说这一路来她对王爷的照顾,你单说这琴棋书画,岂不肤浅?”
“要说普通百姓,薛大人,再显赫的家世,族谱往上,祖辈也是普通百姓,您在这儿用这个说道温侧妃的不足,岂不是忘本。”
“要按世子所言,你便是娶一个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也可,王爷与王妃也能答应?”薛大人霍的站起来,重重道,“本当户对本就是常理,我没有否认温侧妃所为,有她陪在王爷身边也属幸事,但这立后一事,绝不是如你这般算法,待王爷回京,这就不会是我一家之言。”
立什么妃都行,登基之后皇上宠爱,封她贵妃也行,给她再多的恩宠都行,可唯独是这皇后之位万万不行。
许久之后,主营帐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温如意靠在屏风后,缓缓站起来,由于蹲的太久了,温如意扶着站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随后她朝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腿还有些麻,走出时才略微顺畅些,焦急等在外面的豆蔻看到她后,急忙上面搀扶:“娘娘,您可担心死奴婢了。”刚才她领着食盒回来时见主营帐内这么多人,以为娘娘离开了,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回到这儿也不敢入内查看,便只能等在外面,娘娘要再不出去,她就只得去找王爷了。
温如意没作声,由她搀扶着朝外走去,豆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娘娘,可还要给王爷送吃食?”
许久才有回应:“这么久了,饺子肯定糊了,回去罢。”
温如意的声音有些轻,听上去更像是有气无力,豆蔻望过来,这才瞧出娘娘神情不对:“娘娘您怎么了?”
直到走出了营帐,远远的看到了马车,温如意顿住脚步,叹了声:“豆蔻,你说这究竟是我傻,还是他傻。”
豆蔻没听明白,温如意也不需要她听明白,没有朝马车走去,而是掉转了方向,往另一处高坡。
温如意迈上台阶:“他不是爱解释的人。”
“您是说王爷?”
温如意站到高处,从坡上俯瞰营地,此时营中的灯火,犹如是星光那般,散落在地:“我怎么就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