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说这话的时候,外面又是一道极响的炸雷。夏鼎狮虽然是修真者,本领不比寻常,同样还是受到这雷声的影响,没有听到东宫屏的话。
东宫屛委实哭笑不得,揉揉鼻子还要说话,夏鼎狮却比划一个姿势让他噤声,自己径直走到窗户边,伸手凌空虚探,手掌往窗边不断靠近的过程中,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半透明状的东西,如同一层帷幕,原本这东西是隐性的,看不见。
东宫屏定睛细看,山村野道夏鼎狮的掌心竟然在发光,光华吞吐闪烁,显得有几分弹性和韧性,隐约推撞出来的那层空气帷幕也跟着在发光。
结界吗?东宫屛有些吃惊,没说话。
夏鼎狮收回手臂,后退两步,淡淡说:“得了,要是他们不来,凭我的力量,想要从这里出去也不容易。”转而看看东宫屏,“小兄弟,你说说看,我这面相是不是倒霉相,该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东宫屏顿时懵了。
夏鼎狮看他懵懂模样,哈哈一笑,摆摆手:“算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热闹,要是运气好,你我不算枉来一趟。”
东宫屛眨眨眼睛,搞不懂夏鼎狮葫芦里面究竟卖什么药。
夏鼎狮晃动宽大的袖礽,快步走到大厅后端,笔挺地站在一根柱子后面,上面垂挂下厚厚的帷幕,很好站人和藏人。东宫屛被他一番话搞得心情忐忑不安,不敢怠慢,急忙跟过去,肩并肩站在夏鼎狮的身边,看见他的背部沾了些灰尘,举起手轻轻帮着掸拭。
夏鼎狮咧嘴摇摇头,低声说了句话,话才出口,可能觉得不太合适,语音轻微,即使这样,还是被东宫屛听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东宫屛不乐意了,冷冷一笑,心想我把你当作我未来的师父,所以小心伺候,哦,你倒好,给我这么一个评价啊,忍不住低声回了句嘴。他的声音同样很低,偏偏夏鼎狮也听得清清楚楚,正是“热脸贴冷屁股,还真把别人好心当作驴肝肺”。
夏鼎狮乐了,咧嘴一笑,突然伸手托着东宫屏的腋下,嘴里喝了一声“起”,轻轻一个起跳,脚掌在柱子上轻轻踩弹,瞬间到了柱子顶部的一根横梁上,眼睛朝下打量,似乎是刻意要回避什么东西。
东宫屛低声问:“夏道爷,有人会来?”
“嗯,可能吧?只要消息不假,他们也不会受到别的什么……”夏鼎狮说到这里,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事情如果发生了,整个过程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用我罗里吧嗦图费口舌;事情要是没发生,我唾沫星子乱飞地说了也是白说,所以……”不等他说完,东宫屏早已知道他的意思,无所谓地插话说:“所以不用絮絮叨叨再和我介绍什么情况,对吧?”
夏鼎狮笑了笑。
“好吧,我在问一个问题啊,夏道爷,你刚刚摊开手掌,是不是网罗开一层厉害的结界了?”东宫官果然不是一个愿意老老实实保持安静状态的人。
“你看得不错,那确实是一层结界,但是并未贫道张罗的。”夏鼎狮皱了皱眉头,“那层结界的功能,不是为了抵挡外面的人进来,而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出去。”东宫屛越听越模糊,似继续和夏鼎狮交谈,又好像自言自语,说:“这样啊,怪不得你刚才说什么如果事情没发生,我们想再要出去就不容易什么的。如果是你自己张罗的结界,怎么可能困住自己呢?我刚才没想到这一点,还问你这样的问题,是我考虑不够周密细心。”顿了顿,又问,“那是谁张罗开结界的呢?”
夏鼎狮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
这时候,从窗户外面跳进了三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形容十分古怪,不过看起来应该都是人类,而且都是江湖人士,分别挟带双锤、双斧和九环铜色双刀。他们每人背上都扛着个大包裹。
东宫屛恍然大悟,心想敢情那结界是这三个人张罗开的,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路数。
想是这么想,隐隐约约之间,他又觉得不太对劲,似乎结界和这三个人应该没什么关系,为什么呢?东宫屏说不出来。
那三个人左右看看,表情原本高度紧张,渐渐变得放松下来。手握双刀的汉子问:“大哥,都说这里凶险得很,但是看起来都是唬人的啊。”被称呼为“大哥”的男子手握双锤相互一撞,锤面发出嗡嗡声响,说:“龙华庄已经沉沦了多年,这里其实就是一片废墟地。”转身对着手握双斧的大汉说:“二弟,你刚才还紧张得一塌糊涂,说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搞不好有鬼怪作祟。现在你看看,哪里有什么鬼怪?这里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修正之地,颓废归颓废,鬼神避讳它的前身,不愿意来。”想起什么,转身一锤指向窗外,“哟,天气也好了嘛,雷电没了,太阳也出来了,不像开始那样天黑得好像入了夜的模样。”
果然,外面变得风平浪静,几缕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很有一番和煦氛围。手握双斧的大汉嘿嘿一笑,说:“是我谨慎过头了。奉王爷的命令来这里之前,我听江湖有人传言,说龙华庄所有修真者已经全部走火入魔,把偌大的庄院变成了三界地狱,谁来谁倒霉,想想啊,所谓传言啊,三分是真,七分是假,真的是不能完全相信。”使双刀的男人说:“二哥,别的传言三分真七分假,你听到的这番传言,十分话里面十分都是假。”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试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