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鹩有些慌神,抗议表示这里毕竟是土地神的庙宇,不适合新人拜堂。刘雷仲冷笑着反驳他,认为这里只是土地神的庙宇,又不是佛家或者道家等出家系的乡庙小寺,怎么就不能拜堂了呢?再说了,佛家和道家也有成人之美的愿望,哪个蒲团不受成了亲的善男信女的膜拜敬香呢?牛鹩被辩驳得根本哑口无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东宫屛和桃花,桃花的目光,羞怯而又不间断地锁定东宫屛,那意思十分明显,一切愿意听他拿主意,就算是父亲和兄长,在这种情况下,也干预不了什么。
东宫屛默默叫苦不迭,暗忖这个阴阳娘子果然够厉害,竟然想出这么个主意来验证婚约的真伪。他抬起头,正看见阴阳娘子充满嘲讽的眼神,心里不是滋味,转头恰恰迎着齐镖主的目光,隐约带着几分笑意和鼓励,蓦然豪气大生。
黄鳝不耐烦地催促问:“到底怎么样?在土地神跟前拜堂,假夫妻假婚约什么的,那是做不到的吧?”
东宫屛顿时豪气沸反,心想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救桃花脱离苦海,管他土地神还是别的神祗,都应该体谅自己的苦心,支持自己此时此刻的作为。
他于是哈哈一笑,握着桃花的手高高举起,高声说:“好,你们既然这么想看我和桃花的婚礼,那就在这里拜堂好了。时间仓促,我们来不及布置酒宴,所以就不请你们喝酒了,各自有水杯水囊的,喝两口,算是以茶代酒。”转而昂首挺胸凝视阴阳娘子,“我们这么做,一方面是自己心愿所系,一方面呢,也是积极响应了你的建议。我们酒来不及办,但是你们的份子钱,不能少出。相信堂堂的桃花岛女岛主,不会为了来我们几个份子钱就不顾身份地位耍泼吧?”
阴阳娘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要求,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颇有些无可奈何。
高瘦子在边上高声说:“东宫少庄主,你放心,早说了我们家女岛主英明神武,哪里会赖你们的婚礼份子钱?”转而想起什么,一拍巴掌,叹息一声,“哎呀,我怎么又帮着女岛主表态了?”
阴阳娘子咬了咬牙,抬起下巴:“放心,该给的份子钱,一个铜板不少。”
齐镖主笑着说:“铜板值几个钱,给白花花的银钱才对。”从袖子里面摸出一锭白银,托在手中高举过头,“这是十两银子,老夫个人出的份子钱。”
齐力赢和齐洪各自拿出五两白银,挑了个红纸包好。
阴阳娘子不甘示弱:“好,我随着齐镖主的意思,出十两白银。”转而看看刘雷仲和黄鳝,“你们不可失了风度,各自拿五两白银出来。”
刘雷仲和黄鳝面面相觑,顿时苦了脸心想这可是见了鬼,什么便宜都没占到,现在还得先给姓东宫的那臭小子份子钱,心里不乐意,嘴里不好说,只能强作欢笑地点点头。
高瘦子想起什么,问:“我们要不要出?”刘雷仲和黄鳝恨不得拉他们下水,才要说话,矮胖子反应快,急忙说:“能随着我们女岛主出份子钱的兄弟,那都是桃花岛的杰出才俊。我们两个人啊,办事不利,让岛主失望了,哪里还有资格出份子钱呢?别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转而对着阴阳娘子抱拳行礼,讪讪笑着问,“岛主,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阴阳娘子愈发看不起他们,冷笑一声,说:“你们觉得是这个理,那就是这个理。”
矮胖子急忙拉着高瘦子,高声说:“哎呀呀,我们的意见得到了岛主的首肯,让我们兄弟备受鼓舞,我们以后一定要更加竭尽全力为岛主效劳,等哪天也风光了,有了好的成绩,也就有资格跟着岛主一起随份子钱了。”
刘雷仲和黄鳝相顾咧嘴,暗忖你这不是故意当着我们出份子钱的人说风凉话吗?还他妈的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
东宫屛哈哈大笑,说:“这一拜堂就能到手好几十两银子,是划算买卖。要是每次拜堂都能得这么多钱,桃花啊,我们每天拜一次堂,不用过多久,肯定可以富甲一方啊。”
桃花面红耳赤,东宫屛怎么说,她又羞又喜地微笑答应着。
齐镖主哈哈大笑,手指东宫屛:“这就是胡说八道了。”
阴阳娘子看东宫屛对拜堂态度如此随意,心里有些后悔了,心想出的份子钱虽然不多,可没个由头便宜了这臭小子。
齐力赢拉过齐洪低声耳语,小声说:“这位小兄弟有些意思,年纪不大,但挺有大丈夫的恢弘气度,就不知道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齐洪嗯了一声,看着东宫屛和桃花手牵手走到了神桌前,表情木然,眼睛藏着不易察觉的一些笑意。
东宫屛和桃花站到了神桌前。
东宫屛把桌上的两盏油灯往中间挤了挤,又从旁边找了两块红布系在油灯下方,笑着说:“我们那桃花岛的女岛主催促得急,许多事情没有办法从容准备,所以不如就地取材,把这油灯当喜烛。”转身吆喝牛鹩,让他过来帮忙。
牛鹩暗想得了吧,这就是桃花和人家义虫庄少庄主的缘分,答应一声,安抚几句依旧有些懵懂的老父亲,快步上前帮着进行简单打理。
齐力赢高声说:“东宫小兄弟,拜堂得有见证人吧?”
东宫屛伸手在半空划过,把站在庙里的众人轻轻巧巧指了个遍,笑着说:“在场的所有人,还有天地土地神,都是见证人。”
齐力赢乐了,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