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陈伯的脸色微微变化,隐约有些欣喜之色。
“行啊,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血糯米的名号,我们可是从来都没告诉过你。”陈伯笑着说,同时挥了挥手,示意东宫屛后退两步。
土坑虽然变得空荡荡,鹰人尸身早已不知所踪,但依旧还有一些残余的妖气。这些妖气,大白天什么的时候,对活人造成的负面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随着日暮时分的降临,阳气浅淡,阴气愈浓,它们的危害会慢慢显露出来,不可不防。
东宫屛乐了,笑着说:“您老以前不是经常提醒我遇到问题的时候,要多动脑子多观察吗?这不难。至于血糯米什么的东西,我以前确实没有听说过它,只是感觉这种糯米十分罕见,而且颜色通红赛血,所以就忍不住擅自给它取了个‘血糯米’的称号,想不到还真就蒙对了。”陈伯点点头。东宫屛表情一整,低声问:“如果血糯米有用的话,鹰人再怎么厉害,死了也就死了,应该没办法再诈尸。”他的意思是,这些土应该不是鹰人诈尸后从里面刨开的。陈伯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不是的,仔细看,这些土啊,还真是它从里面往外推开的。”东宫屛顿时为之愕然。
血糯米不是很珍贵吗?不可专门可以用来克制妖怪尸变吗?怎么土坑里面放了这么些血糯米,依旧不能阻止鹰人变成僵尸呢?难道是血糯米的数量不够?他默默嘀咕,踮起脚再看看土坑,坑内的血糯米其实不少啊。
陈伯迟疑片刻,摘下薄手套,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根竹管,一头封堵严实,另一头按着一个塞子,上面有个小孔透气用。东宫屛心里门儿清,陈伯也懂得驭虫之术,造诣修为甚至不比自己的父亲东宫山峰差。果不其然,陈伯拨开塞子,里面钻出一条烟雾状的小虫,虫脑袋尖尖的,身体长长的,半截身体探出竹管,左右张望。
“你父亲擅长金盆观象,其实也就是金虫观象,我呢,更喜欢烟虫观象。虽然精确度会差不少,但是这种虫子携带方便,而且不需要使用金盆道具。”陈伯嘴里嘟哝几句,一边的假胡子险些落下,急忙抬起另一只手把胡子粘好,嘴里念念有词,读出虫咒。
烟虫飘荡而起,在空中膨胀,形成一个边缘轮廓不算是很清晰的圆球,球体飘到了被刨开的土坑上方,很快映照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景象,能看见球体内,似乎有一个手握双刃的人形物在不停晃动。东宫屛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为什么,明明知道球体内的人物现在并不在眼前,却也感受到隐隐约约的杀气。这些如同虚幻般的杀气很特殊,不能细细咀嚼,因为品味之下,竟然会变得越来越明显。东宫屛感到莫名的畏怯,慢慢靠近陈伯,低声问:“陈伯,现在是什么情况?”陈伯表情凝重,不知不觉间,终于透出几分女性特有的忸怩畏怯之色,小声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就是这个家伙破坏了血糯米的作用,让鹰人尸变了。”手指半空烟雾,想要让烟虫观象发挥到极致,饶是如此,球体中营造出的人影依旧模糊朦胧。烟虫虽然神奇,毕竟力量有限,把神通施展开吞吐伸缩球体数次,终于变得疲惫不堪,球体逐渐萎缩。陈伯无奈,只好收了烟虫,让它回到竹管休憩恢复元气。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天空变得愈发黯淡,周围已经有了凉气森森的感觉。东宫屛开始有了某种强烈不安的感觉,以至于他开始左顾右瞻,显得局促紧张。陈伯忽然低声说:“有人来了。”拉着东宫屛的手往边上一处小库房走去。东宫屛就要推开房门,陈伯阻止了他,转而拉着他走到库房旁边的一处角落,那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陈伯在一处柴禾堆边藏身,东宫屛挑拣了一摞子高高迭起的箩筐,小心翼翼蹲在后面。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东宫屛听了,反而心中感到踏实些,心想如果要妖怪的话,步伐动静应该是另一番混乱的情况。透过箩筐的缝隙看去,远远走来一队人马,后面的人皆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衣服,款式统一,制式风范,腰间挂着刀,手里握着长枪。这些人东宫屛以前都见过面,尤其是左侧为首、略嫌趾高气昂的领队黑衣人,全是铁龙宫的神侍卫。他们簇拥着两位头戴青铜帽盔,身穿青袍,背插长剑的男子走到树下,一位男子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年纪,另一位比较年轻,约莫二十多岁的光景。神侍卫对两人十分殷勤,统领嘴里称呼两人是神官。
铁龙宫的人来到土坑边,仔细观看坑内动静。有两名神侍卫手里托着香架,点燃了香,站在神官边上。香气浓烈,即使和他们保持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东宫屛和陈伯依旧能够清晰地嗅到香味,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统领对着中年男子抱拳行礼,问:“刘神官,平时遇到邪怪之物,我们只点一根香就行了,这次是什么样的邪物啊,竟然要点两根香?”刘神官皱了皱眉头,说:“这股邪气的具体来历,我们还不清楚,但是……”
不等说完,旁边的年轻神官插话说:“你们看看土坑里面有血糯米,这不是普通的镇邪物。能够在外面就轻轻松松破开血糯米的封印之力,让鹰人在里面尸变并自行刨开坟头跑出来为非作歹,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妖魔鬼怪能够做到的。”
统领愣了愣,点点头,说:“袁神官是说,这一次我们可能面对的对手,非常不简单了?”刘神官被袁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