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拉扯、入骨的疼痛完全占据了慕鸢挽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她没有听到那句话,更没有看到楚子清眼底的心疼。
木桶里的水越来越热,雾气氤氲,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慕鸢挽体内的寒气一点点的被热气所取代,且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很快她体内就像是着火了一般,却又与刚开始的燥热不同,五脏六腑像被放在丹炉里冶炼,灼烧、滚烫、撕裂,生生的折磨着她每一寸神经。
饶是经受过各种严刑酷打的她,都有些撑不住了,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如同受伤的困兽,听得人心里一震。
“乖徒儿,再忍耐一会,很快就好了,很快。”楚子清的动作更快。
他的衣衫早已被汗透,仿佛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如玉的脸庞更是布满了汗水,白得近乎透明。
又是一声嘶吼溢出口,慕鸢挽死死的抓住木桶的边缘,指骨泛白、手背青筋暴突。
她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浑身红透,还冒着热气。
而浴桶里的水更烫、热气更多,还隐隐开始冒泡,竟是沸腾了。颜色也早已变成黑色,泛着浓郁的血腥味。
听到她的吼声,门外的林亦妍急坏了,就要破门而入。
“不准进来!”察觉到她的动静,楚子清冷喝一声,一枚白色的棋子飞之而去,竟生生的穿透门板。
林亦妍大惊,拼尽全力闪避。
棋子擦着她的脸颊划过,没入土地数尺。
“准备干净的热水、衣服,快!”楚子清的声音再次从房内传来,明明有一定的距离,却仿佛在耳边一样。
林亦妍心中更加惊骇:楚子清,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但,没有时间让她多想,马不停蹄的准备东西,生怕耽搁了会给慕鸢挽带去危险。
治疗完成,楚子清收针,捞过一旁的衣服将慕鸢挽裹住,抱起她大步流星的走到床上,把一枚药丸放入她口中,以掌心贴着她的后背,助她服下。
整套动作行云流畅,又优雅好看,林亦妍几乎看得入了迷。
“好生照顾她,她大约要睡上几个时辰,在此期间莫让人打扰她。”楚子清伸出修长的手指,以指背轻轻滑过慕鸢挽光滑漂亮的脸蛋,眸光复杂难辨。
宝贝徒儿在遇到他之前,难道有了奇遇?
脸颊的那条旧疤时日太久,就算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医的他,没个一年半载也很难有显著效果,更别说只用短短一个月就恢复如初,不留任何痕迹。
但这般美貌,对现在的她来说,并非好事,只怕会徒惹许多祸端。
思及此处,他从怀中拿出一枚药丸,塞进慕鸢挽嘴里。
尚未从惊鸿一瞥中回过神来的林亦妍,又错愕的看着慕鸢挽那毫无瑕疵的瓷白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褐色的斑块,形似胎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主子的脸上,怎么会突然疤痕全消,又瞬间长出斑块?
“神医,您这是……”
“现在的她还太过弱小,美貌对她而言并非好事。既已做了多年南羽第一丑女,再多些时日也无妨。”楚子清不甚在意的说,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那新长出的斑块,似乎颇为满意。
这时,火热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指,慕鸢挽冷冽的嗓音带着浓郁的警告:“有笔账,咱们需要好好算算。”
“哎呀,宝贝徒儿你醒了,真是担心死为师了呢。”楚子清笑靥如花的眨眼,完全看不出半分担忧,心下却是惊涛骇浪。
照理说,经历了那样的折磨、消耗了大量心神,至少要昏睡几个时辰才会醒来,她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在他找寻不到的这十几年,他的宝贝徒儿究竟经历了什么……
慕鸢挽却不领情,一张脸冷如寒冰,毫不客气的质问:“解个媚药,需要那般费劲?”
“难道为师没有说,为师顺便帮乖徒儿把体内的余毒清除干净了?”楚子清眨着眼睛,无辜又想当然的问,没有将心里的惊涛骇浪表现出来半分。
慕鸢挽咬牙:“没有。”
“哎呀,为师以为说过了。”
“你最好一次性把话说完,否则我看你这天下第一神医,可以从这世间消失了。”眼眸一眯,慕鸢挽丝毫没有威胁的人是自家师父的自觉。
眼睛眨得更欢快,楚子清嬉笑着说:“为师又顺便把徒儿的奇经八脉打通了。以后乖徒儿可以修炼内功心法了,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弯起唇角,慕鸢挽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师父可真是体贴入微。”
“那是当然,谁叫你是为师最最宝贝的徒儿。”楚子清被夸得心花怒放,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
“你最好真的都说完了。”
“宝贝徒儿,你要相信为师,为师真的说完了。虽然为师很想让你现在就修炼,奈何你目前仅有一魂一魄,这里的灵气又几乎为零,连为师都是靠着丹药勉强度日,你想修炼简直是难如登天。”
楚子清边说边叹气,毫不掩饰对这里的嫌弃。
又听得一个新的名词,慕鸢挽疑惑的蹙眉:“灵气?”
“灵气乃修玄所必须,如同空气之于普通人。整个浩海大陆的灵气少之又少,仅有的几处已被四大圣地,和为师的清居涯占据。”
“这也是四大圣地为何每年都要满世界寻找适合修炼的人,收为门徒、带去圣地培养的原因。那些人在别的地方根本没办法修炼,只会埋没。”
“不过,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