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只觉得心口郁结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喉间的腥味更重。
“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众人齐齐磕头,求皇上三思,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像玩笑。
“你们……”
“哎,皇上,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南羽国离不开您英明神武的领导啊。听说最近其他各国蠢蠢欲动,若是您在这个时候病倒……这天下,真指不定是个怎样的形式啊,令人堪忧啊堪忧!”
束月非常骚包的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一双桃花眼不安分的四处乱抛媚眼,哪里有丝毫的担忧之色。
他又不是南羽国的人,南羽亡国什么的,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戏耍皇上玩儿,有点意思。
也算是回敬永宁帝这么多年来,对小王爷的“款待”和“厚爱”。
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正中永宁帝心中的要害。
如今七分天下,表面看着一片祥和,但各国皆不安分,纷纷暗中扩充其疆土和实力,吞并了不少周边部落。都在暗暗积蓄力量,为有朝一日一统天下做准备。
若是此时动摇了国之根本,不说听雷、落雨、等风三大国,与南羽相邻又实力相当的东夙、西棱、北荒必趁机联合攻之。
届时三面夹击,南羽必有灭顶之灾。
细细思索了番眼前的形势,看看那妖孽般慵懒的红衣男子,再看看虎视眈眈的野兽们,和一脸倔强之色的青御,永宁帝终是选择妥协。
“放人!”
不过,这只是缓兵之计。
胆敢戏耍堂堂天子,这笔账,必然让他们血偿!
众人心底暗暗欢呼,总算解除了危机。
“小王爷,皇上答应放慕二小姐出来了,你还不赶快让动物大军撤去?”束月好笑的提醒。
小王爷着实有趣,平日里看起来那般单纯无害,发起飙来,却是令人心惊胆颤。
不枉费他特意安排了让慕鸢挽入狱的戏码,果真看了一场好戏。
“这次,皇上可是戏言?”青御未动,眸色沉黑,一瞬不瞬的盯着永宁帝确认。
于他失信之人,他很难再信二次。
高高在上的皇帝说的话竟被人质疑,永宁帝实在是怄的想杀人。
他憋着一口气,没好气的说:“若是御王不想朕放,朕立马就将人斩首!”
“你敢!”青御漆黑的眸眯起,眼底寒光迸射,身边卷起凛冽的风。犹如来自地狱一般,令人看得胆寒心惊。
动物们感染了他的怒气,毛发竖起,眼底闪着幽幽寒光,露出森森獠牙,进入备战状态。
只等青御一声令下,它们便会扑上前,将那些人撕得粉碎。
一场血腥袭击,一触即发。
皇上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自脚下升起。
连屋顶上悠然看戏的束月,都小小的惊讶了下,眸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亮。
“御王息怒,御王息怒,皇上只是与您说笑,奴才这就传皇上口谕放人!”
公公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用衣袖不断的擦着,颤颤巍巍的看向青御,生怕他真的怒起来,不顾后果的命令动物们群起而攻之。
“欺骗本王之人,本王不信。除非亲眼见到慕鸢挽,否则本王不走!”青御像个战神一样稳稳的立着,声音很轻,却无端的令人感到寒冷。
“命人立即将慕鸢挽带过来!”永宁帝努力抑制住那彻骨的寒意,沉声命令,冷冽的眸底杀意环生,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溢出来。
如此危险之人,岂能容他?
无论用何种手段、付出怎样的代价,此人,必除!
青御轻声开口:“给公公让路。”
动物们纷纷退至两边,让开一条路,让传旨之人过去。
不多时,慕鸢挽就被带了过来。
饶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她,也被眼前的情形惊住了。
以前只知青御能与动物沟通,却不想竟然还能召唤和驱使百兽。
看这情形,怕是百里之内的野兽都来了吧。
被皇上看到这番情景,绝非好事。
只怕,以后的暗杀会更加凶猛。
以前,她只想把皇上拉下台,让青迎曦取而代之。
如今看来,为防万一,皇上的命,留不得。
掩去眼底的杀意,慕鸢挽将目光投注在那挺拔,却又令人格外心疼的背影上,低唤:“青御。”
青御蓦然转头,眸底的血色隐去,阴寒的眸逐渐变得清明,待慕鸢挽走近,已然恢复成了往日纯良无辜的模样。
他一把将慕鸢挽抱在怀里,抱得那样紧,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在,便不容人伤你。你无事,我便无所求。”
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慕鸢挽忍不住回拥住他,动作有些僵硬的拍抚着他的背。
“我信你,所以不曾害怕。你也要信我,不会轻易丢了性命。”
“我信你,只是舍不下你吃一点苦。你觉得我霸道**也好、觉得我不够尊重理解你也罢,你若有事,我必然还会不管不顾、倾尽一切的救你。无论是清醒的我、还是傻气的我。”
青御说得很轻,字字句句却都带着只有他知道的执拗。
傻青御把事情弄得这般糟,害得他好不容易醒来还要收拾烂摊子。但他不想对傻乎乎的自己说一句苛责的话。
因为,那个他,拼尽了自己所能想到、所能做到的全力,去保护慕鸢挽。
慕鸢挽虽不习惯扮演弱者,受人保护,但若说没有一点感动,那必然是骗人的。
她微微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