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功绩,”宇文景苦笑道:“真正把公孙龙胜赶出北云州的是司徒大将军!裴将军不也必过于苛己,云州兵微将寡,这也是事实,而南辰尽是虎狼之师,丧师失地也在情理之中。”
“昔时平凉督师司马大人所遇境况恐怕还不及我,可最终……”裴元直欲言又止,面色变得凝重。
宇文景漠然不语,司徒川也黯然神伤。
“裴大人!”漠藏黑云从司徒川身后款款走了出来,她步态优雅,体态婀娜,脸上带着一抹妖娆的笑,“久闻裴元直大人的英名,很高兴见到您,我是龙川郡主漠藏黑云。”
“噢,”裴元直先是一愣,他瞬间被漠藏黑云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所深深震撼,“久闻郡主大名,今日得见芳容,真乃三生有幸!”
“我要感谢您,”漠藏黑云走到裴元直面前站定,贴身的乌金甲在夕阳照射下发出幽幽的暖光,甲胄也不能阻挡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傲人双峰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当初如若不是您鼎力相助,在永川江东岸打造船只,作出东渡的姿态,令盘踞在永川江西岸的公孙龙胜出于顾虑而不敢对我龙川铁骑发起攻击,恐怕我和司徒将难以走出风凌谷,去往平州。”
“黑云郡主,”裴元直微笑着回应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实际上并未派出一兵一卒。”
“裴大人此言差矣,”宇文景看了一眼漠藏黑云,目光最后落到裴元直的脸上,“不费一兵,却助力司徒将军和黑云郡主脱离险境,这正是兵法之玄妙,您帮了大忙却要清描淡写,这我也不会答应的。”
“裴叔,”司徒川的脸色变得极为冷峻,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忧郁,“我对住您,我……我亦有愧于家乡父老,”司徒川竟有些哽咽,“由于我的疏忽,韩山勇将军和云州虎骑营的全体将士葬身在西凉的栖霞湾。”
漠藏黑云一把抓住司徒川的手,她用温柔的充满疼爱的目光注视着他,她看到了蓄他眼中的泪水。
司徒川身后的乌兰图雅默默底下了头,而离司徒川稍远些的慕容晴雪则已是满眼泪花。宇文景和所有的将军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
“不,这不怪你,”裴元直阅尽沧桑的老眼中闪出一抹悲凉之色,“局势瞬息万变,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韩将军的死以及虎骑营的覆灭令人痛心,但西凉的变故是一个可怕的意外,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你不必为此事苛责自己。你横扫西凉,手刃了残暴的逐日王,使平州的局面涣然一新,而今你又与景殿下一起打败了老奸巨滑的公孙龙胜,解救了长门,为我大夏立下了不世之功勋,你父泉下有知,自会满怀欣喜。”
“而今,慕容将军收复了河阳城,”司徒川不无忧虑地说道:“但平州的前景依然不容乐观,占据望海川的寒山人、盘踞平武的独孤旧部巍明义则、占据南方广大区域的赫连尊,还有那窃据统万城的奸贼独孤烈,都有进攻平州的可能。”
“静州的局面也很糟糕,”宇文景也显得忧心忡忡,“据刚刚接到的消息,昆宁已经陷落,东方济有可能发兵西渡云江,到时候难免有场恶战!”
“局面如此复杂,”裴元直对昆宁的陷落深感震惊,“诸位还是随我到城中细细商议。”
司徒川接下来向裴元直一一介绍了他麾下身经百战的将军们,裴元直用崇敬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人,在他眼中,这些人就是帝国中兴的希望所在。
然后,宇文景、司徒川以及一众将士们和裴元直一起进入了长门城。
这支英雄的队伍受到了长门居民的热烈欢迎,其中最受瞩目的当然是名满天下的一代军神司徒川和他的铁甲骑兵。人们聚集在街道两旁,用无比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这支威震东土的铁马雄师,他们刚刚把这座城市从异邦的魔爪中拯救出来,他们在更早以前曾经把整个帝国从西凉人的威胁下拯救出来。饱经磨难的人们欢呼雀跃,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当司徒川和宇文景带着一众将领跟着裴元直来到节度使官邸时,天色已晚,裴元直在官邸正厅备下薄酒,款待这些征尘未洗的人们。由于长门城被围困太久了,物资极度缺乏,因此酒宴异常简陋。
但酒宴的气氛却很热烈,由于赤霞岭一战的胜利,云州的战事发展变得对大夏国更为有利,大家都显得很兴奋。
酒过三巡,有些微醉的裴元直冲着大厅门口拍了三下手,须臾之后,从厅外款款走进来一位身材高挑曼妙的绝色女子。此女肤光胜雪,端庄秀雅,书卷芳华,顾盼神飞。她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到大厅中央的空场上,然后悠扬的乐声响起,美女开始翩翩起舞。她身轻如燕,翩若惊鸿,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妙态绝伦。她一边忘情地無着,一边吟唱着一首凄婉的歌:
周天寒彻,
冷月如沟。
荷塘水镜,
独上兰舟。
寒鸦空啼,
风满西楼。
空庭寂寞,
最恨离愁。
……
有些醉意的漠藏黑云询问身旁的司徒川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寒庭月,”司徒川一边回应着漠藏黑云,一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慕容晴雪,发下她那朝霞映雪般美艳的脸上已是泪眼婆娑,“这是我们云州最负盛名的民谣,韩山勇将军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