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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一两个月的明察暗访,一切的谜底都在看见刘艳茹尸体的瞬间揭开了。毛刚说的没错,那个人其实一直就在那里,他没躲也没藏,但往往有些时候,这种不躲不藏就是最大的隐藏,他看似毫无立场的站在一群立场鲜明的人中间,于是那群人就成了他最好的保护。
可现在回头想想,无论是沈老夫子家里及时抵达的警察,还是后来小监狱那毫无防备的屠杀,处处都隐藏着白喜良的触手,就更不要提那毫无防备的高海洋、陈丽娟和段河生了。能让他们没有防范的,也只有这朝夕相处,看起来毫无背景的警察局长了,更不要提那段河生本来就是白喜良的人。
段河生的死完全就是因为看到了柳家明编造的那个假情报,他把这事告诉了白喜良,却没想到却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他是替白喜良处理这一些见不得人的钱财,甚至他都知道白喜良暗地里和什么人在勾结,只是他没想到,当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时候,白喜良下手的时候也是那么毫不犹豫。
“奉天警察局平日里各路人等进进出出,想来也有不少人打过那局长宝座的主意,这白局长怎么这次突然就下了狠手?”胡婉秋还是有点没想明白。
柳家明面沉如水“说明目前的局势不同了,尤其是那个假情报,说不得就是真事。”
胡婉秋一愣“你的意思是,俄国人真的调兵了?他们不是前几年刚跟日本人打了一仗?这是还要再打?”
毛刚摇头“不一定,调兵不一定是因为跟日本人打,也许是内忧。说不定他们国内出了什么问题,害怕敌人知道之后趁虚而入。”
拐子刘点头“我觉得他们自己国内出了问题的可能性大,不然不会对日本人这批军火这么感兴趣。应该是害怕日本人联合张麻子趁火打劫,所以想灭了那批军火,把这祸害从根上给绝了。”
王大花问道“那为啥不把张麻子弄死?我看那群俄国人挺能打的啊,就算不冲司令部,暗杀之类的也可以做做吧?”
毛刚苦笑“也许他们把张麻子当成了墙头草,能争取就争取一下。再者说,张麻子的队伍虽然装备落后、素质低下,可毕竟也是十多万人呢,这要是玩命给他冲一下,老毛子也是受不了的。”
柳家明冷笑一声“我看他们还是高估了张麻子,他的队伍怎么回事他自己最清楚。号称十几万人,其实能打的就那一两万,真要碰见硬茬,自己能先跑一半。”
拐子刘点头“张麻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他要是硬气一点,这奉天城里哪容得这么多洋人胡来。”
毛刚叹气道“是啊,这话没错。洋人来做生意是好事,有买有卖,大家发财。可现在洋人来了不光做生意,还当大爷。我们做警察的,尤其是街面上的巡警最清楚这些事。一中一洋俩人打架,甭管谁占理,抓那个中国人准没错。你要是敢把洋大爷抓回去,嘿嘿,等着看吧,各方各面的压力都来了,从李高明到白局长,各大商会会长,甚至奉天市长都能跑过来,这些大老爷们能把奉天警察局的门槛踩平了,就为了俩字:放人。到头来洋人放了,抓洋人的警察肯定也干不下去了,最惨的还是那个中国人,不管之前占理不占理,沾光没沾光,这么一闹,肯定在奉天活不下去了,只要没被打死,那就得走,背井离乡的去逃命。”
“他们凭什么这么横?”王大花怒道
毛刚摇了摇头“还不是这北洋政府?一会总统一会皇帝的,谁都想把洋人拉过来当自己的虎皮大旗,谁管过老百姓死活?于是这些当官的也有样学样的巴结洋人。一百个老百姓说你好,你还是奉天警察局局长,也变不成奉天市长,也不会给你每月多加一块钱大洋。可一个洋人说你不好,别说局长,你连个处长、探长都当不成了,立马就得卷铺盖滚蛋,甚至连奉天城都混不下去了。”
他说完这话,王大花一拳砸在了车门扶手上“这破北洋政府,要他还有什么用?”
柳家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车里再没人说话了。
过了一会,车子靠近了丁香湖。这丁香湖畔是奉天权贵们钟爱之处,不少富商都在这里有自己的宅子,除了这湖面宽阔平静之外,丁香湖边有条大渝路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大渝路东起沈阳皇宫,向西一路经阜新、朝阳、承德,可以直通北平的紫禁城,是当年大清朝皇室回奉天省亲必经之路,堪称最长的一条御路,也是寻常老百姓唯一能踩一踩、站一站的皇家御路。高官富商们选在这丁香湖畔建宅子,有一半的原因也是想沾一沾这龙气。这些豪宅风格各异,中式西式,圆顶尖顶不一而足,从平房四合院到三四层的小洋楼款式多多,好处是各个都占地广阔,彼此间隔的颇远,倒是给柳家明他们行了不少方便。
依着毛刚的记忆,柳家明把车停在了一处中式的四合院附近,几个人蹑足潜踪的溜到墙根,小心翼翼的准备翻墙而入。现在一切情况未明,浑河一站已经惊了白喜良,只怕他不顾后果的忙于逃命或是干脆拼个鱼死网破,这都是柳家明很难以接受的。
顺着墙根走了几步,王大花看准一个墙头,小跑两步之后腾空而起,右脚在墙上一蹬,双手顺势前伸扒住了墙头,随后腰上发力,双腿一片,顺势就坐在了墙头上。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现,便伏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