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崖上空,昊天镜所化的光团仍旧悬浮在静寂的虚空之中。
俄而两个小点突然在光团之中出现,随着小点越来越大,距离登仙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而身后原本看上去大小没有丝毫改变的光团却是变得越来越远。
待得两个小点来到登仙崖近前的时候,却原来正是从域外星空之中返回的九驷道人与杨君山二人。
在两人刚刚落在登仙崖上的刹那,杨君山甚至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听得旁边的九驷道人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改换魂镜之后我们马上离开。”
杨君山心中大震,尚未来得及向九驷道人询问原因,就见九驷道人手中抓了一把髓币要往昊天镜所化的镜光湖中一枚枚抛去。
而就在九驷道人正要这般做时,杨君山的神识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周围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突然有波动传来,紧跟着便有一声朗笑传来,道:“九驷道友,怎得刚刚回归便亟不可待的又要出?”
在声音响起的刹那,一片灰雾从虚空之中蔓延而至,覆盖在了昊天镜所化的镜光湖之上,九驷道人先后抛落的三枚玉髓币在接触到灰雾的刹那便自行崩解,化作一缕缕灵气挥散。
“正是如此,凌霄殿中有规矩,我等欲往域外游历,外出多少时间,返回之后便至少要间隔多长时间才能再次外出,九驷道人此前外出五年返回,原本当在五年之后再行离开,可中间却只停留了短短数日便即外出,而这一次又是五年回归,怎得却是连之前数日的间隔都等不及了?”
又有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却始终不见其人。
“这位道友说的没错,九驷道友这是坏了凌霄殿的规矩啊,而且坏了一次还想要坏第二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一开始的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笑意,语气之中带着丝丝森冷之意。
九驷道人冷哼一声,道:“老夫前些年为凌霄殿多方效劳,甚至数次放弃了前往域外的机会,为的便是此番能够连续外出域外,老夫此举已然得到白羽仙尊认同,你等在此无故阻拦,难不成是在质疑仙尊决定?”
九驷道人说出了“白羽仙尊”的名字,原本的两道声音顿时消失了去,不过那一层覆盖在镜光湖表面上的灰色雾气却仍旧存在。
九驷道人见状不由发出一声冷笑,直接伸出手掌穿过了灰色的雾气,将手中的玉髓币一枚接着一枚的丢到湖面当中去,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镜光湖面之上,灰色的雾气与九驷道人的手掌接触,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腐蚀一般,饶是九驷道人黄庭境的修为,鬓角的青筋也在一突一突的跳动,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九驷道人也在里面丢进去了足够数量的玉髓币,随着九驷道人指尖一滴心血滴入,荡开的涟漪层层回溯,一枚魂镜在湖面上凝结,禁制没入到了九驷道人的手中。
九驷道人缩回了穿过灰雾的右手掌,朝着杨君山微微点了点头,左边的手掌同样抓着一把玉髓币便要向着湖中丢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沉默下来的那两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咦,不对啊,你九驷道友既然是得了白羽仙尊的首肯,我等也不好与你为难,只是这个华盖境的小子算怎么回事?”一开始那道声音说道。
“正是如此,此子不过华盖境修为,居然能够进入凌霄殿,这原本便不合情理,而九驷道友你居然还带着他连续两次前往域外,如今更是要第三次外出,难道这小子也得了白羽仙尊的首肯吗?”另外一道声音立马附和道。
一开始那道声音讥讽道:“就凭这小子,何德何能如得了白羽仙尊的法眼,我看倒像是九驷道友拿着鸡毛当令箭,扯了好大一张虎皮,其实却不过是为己谋私罢了。”
另外一道声音立马接腔道:“九驷道友我们就不拦着了,不过这个华盖境的小子么,嘿嘿,凌霄殿的规矩不可废!”
九驷道人不作理会,左手便要穿过灰雾继续将髓币丢入湖中。
然而就在九驷道人伸手穿过灰雾的时候,又有一层灰雾在虚空之中泛起,却是向着杨君山的身上扑来。
九驷道人丢了几枚髓币便察觉到不妥,连忙转过身来伸手隔空一按,眼看就要漫过来的灰雾顿时在半空之中停顿。
九驷道人沉声道:“阳白、十旦,你们两个意欲何为,难不成敢在凌霄殿动手吗?”
阳白道人的声音阴冷的在虚空当中响起,道:“昊天镜头顶高悬,我等又如何敢在这里动手?在下与十旦道友也不过是为了维护凌霄殿的规矩罢了,你九驷道友我们管不着,但这小子今日便是不能外出。”
九驷道人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也能挡得住老夫?”
这一回传来的是十旦道人的声音,道:“蚀身雾你九驷道友挡得住,那个小家伙可挡不住,别忘了,被蚀身雾毁掉的肉身是无法复原的,想要魂镜终归还是要滴一滴心头血,髓币你可以替他丢,心头血却只能他穿过蚀身雾自己来。”
那灰雾从虚空之中向着杨君山冲来,却在接近登仙崖附近时被九驷道人所阻,只能在杨君山身周围张牙舞爪,然而这灰雾明显是那阳白与十旦两位道人联手所施展,九驷道人以一敌二能够挡住已是勉强,再想要助杨君山已经不可能。
隐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