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今儿个身体好些了吧?我瞧你这脸色,像是红润了不少。”
钱夫人生了跟靳宛交好的心,靳宛又何尝不是呢?
好歹她前世活了二十六年,比起钱夫人还年长一岁,眼光当然不比她短浅。
除了偶尔的大小姐脾气,靳宛身上没啥大的缺点。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钱夫人给她递橄榄枝,她才不会蠢到拒绝。
“好多了呢。多亏了你,我才能起来吃早点。”钱夫人软软答道,态度越发和善,那笑容简直沁人心脾。
她含笑看了一眼钱掌柜,这才又对靳宛说:“昨天你们回去,我家夫君还说,希望能跟你延长合约的期限,米粉的价格也往上提五成。”
舍不得鞋(i)子套不着狼,不给少女点儿实际好处,凭什么让她对自己有好感?
可惜这回钱夫人想岔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靳宛非但不开心,反而愁眉苦脸。
她放下筷子,斟酌半晌,把昨天在村子里的经历捡样说了些。
等靳宛说完,钱掌柜微微张嘴,钱夫人黛眉轻蹙。
“那便是说,你将米粉供给权转让给别人了?”
靳宛无奈地点头,“夫人,我这也是没办法。那匕首出现的很蹊跷,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又解释不清楚……
“况且那村里的人,原本就都见不得我好,我废再多口舌也是无用。”
对于靳家村的村民,靳宛没有丁点感情。事实上,在经历过冷漠的对待后,她也生过与爷爷和大个子离开的念头。
然而事情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离了靳家村,他们就成了无根之人。眼下没有身家本钱,他们能去哪里?留在自己家,尚能利用现有资源一步步崛起,反之则要经历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困难。
很多时候行事不能只凭一时之气,对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用不着花费太多精力。凭什么别人想赶她走,她就真的要走?
该她的,她总有一天会拿回来,让那些轻视过、辱骂过她的人,上赶着要来抱她的大腿,求她的原谅!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了桑蚕,不可能放弃丝绸这条路。
与其说她是被靳远坑了,不如说她是迫于靳家村的环境,不得已才做出弃帅保车的举动。
反正丢了米粉方子这个芝麻,她脑子里还有无数的大西瓜,等待她去挖掘。可若真的离开了靳家村,别说会如了靳远等人的意,她的那些发财大计就得搁浅。
知道靳宛不幸的遭遇之后,钱夫人再望向少女时,目光里都带上了怜悯。
她附耳跟钱掌柜说了几句什么,后者扫了眼靳宛,微微点头。
靳宛不由得感到困惑,这对夫妻当着自己的面,在说啥悄悄话呢?
用过早饭,她便去了厨房。
见厨房里有了一个新的麻袋,靳宛翘了翘嘴角,上前翻看。
好吧,那钱掌柜也不算太小气,居然又重新买了食材,而且各自用油纸包着,分量没少,种类也没变。
说实话,今早出发时,她还有点儿担心钱掌柜会找自己,讨要那袋子宝贝儿呢!
看来是她多虑了。
教导丫鬟学会制作桑耳粉,靳宛就放心地到灶上熬起了粥。
今天除了三七粉粥,她还要熬一个阿胶粥。
这粥滋阴补虚,养血止血,配合三七粉粥吃,能够更有效地帮助钱夫人停止崩漏。
接下来的七日内,靳宛都会用这个配方,给钱夫人治疗。一周后,钱夫人不需要再吃三七粉粥,她就会用乌雄鸡粥来代替。
“靳姑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靳宛正专注地搅拌锅里的粥,忽听门口传来钱掌柜的声
音。
捣粉的丫鬟见到他,屈身行了一礼,“老爷。”
钱掌柜走到她旁边看了下,见她捣弄的药粉跟昨天靳宛拿来的很像,就问靳宛:“这是给我夫人吃的药?”
“是啊,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药拿去给钱夫人服用吧,方法你都知道的。”
靳宛随意回答,拿起小汤匙递给钱掌柜,“舀一匙就够了,记住别舀多了。”
她不介意让钱掌柜知道自己的药方,反正她也没想过靠这赚钱。
“行。”钱掌柜爽朗地应,挥手让丫鬟闪开,接过小汤匙亲自给夫人弄药。
靳宛见他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有为难或者不情愿的感觉,不由得咧嘴笑了。
“钱掌柜跟钱夫人很恩爱呢。”她大咧咧地调侃道。
钱掌柜今年三十而立,比钱夫人大了五岁,比现在的靳宛则大了一半左右的岁数。故在他眼中,靳宛还是个小丫头。
再怎么说,这儿的人都挺保守。即使钱掌柜是个大男人,可是被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当面打趣,他也难免老脸一红。
那丫鬟更是想笑不敢笑,瞧着靳宛的眼神里尽是崇拜。
这让钱掌柜倍感尴尬,讷讷说:“你个小姑娘家,懂什么恩爱。”
靳宛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看钱掌柜这两日都待在家中,不去店里盯梢。想来,是因为疼爱钱夫人,得时时陪着她才放心吧?”
她满不在乎地说出这番话,光从外表上,她的确是个纯真无暇的少女。但只有天知道,实则她内心,早就是二十六岁的老油条。
就算还有丫鬟在场,跟一个未婚少女谈论夫妻之事,也不大合适。
所以钱掌柜转移了话题。
“说起店里,我倒有一事想跟你商量。”
这倒稀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