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万万不可!”
“何等荒谬的人,竟然肖想霸占天山!”
“此人之心可诛,还请主上下令抓拿此人!”
“依老臣之见,此事可交给幻将军……”燕京王宫中,炎翎召集了肃清叛乱后剩下的大臣们,将靳宛索要天山之事告诉了众人。不出所料,大殿内很快就争执声一片。大部分都是反对的声音,甚至有恼羞成怒的大臣,提出要将靳宛抓起来好好惩
治一番,也不必在乎靳宛是不是来自帝都的人。
与之相对,也有保守的大臣们,主张不可得罪靳宛。
“那是来自帝都的贵客,岂容我等说抓就抓?”
“虽然要求荒唐,但也不必与之交恶,否则难保对方不会在数月后的朝会上,给我们穿小鞋。”
激进派的大臣立即驳斥道:“一派胡言!我就不信一个未满双十的姑娘,竟能有这等分量!若是她有能耐给我们穿小鞋,又何必如此低调?”
一个王国的分量并不轻,帝都的寻常贵胄尚且比不得一国之主的地位,所以穿小鞋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在场之中,唯有炎翎、幻敬白以及太尉心如明镜。他们是知道敖千身份的,也知道敖千与靳宛的关系,因此听到这个说法时倒是一致保持了沉默。
靳宛当然无法在朝会上给他们穿小鞋,但是,太子爷无疑是有那个权力的。
不过敖千的身份必须隐瞒,因此炎翎并没有将这一点告诉众大臣。他转向始终不发一言的太尉,目光征询地开口。
“对于此事,本王想听听太尉的意见。”
在这次的丞相谋位事件中,太尉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算是一个大功臣。所以大家听到炎翎点了太尉的命,便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都在等着太尉发话。
踌躇片刻,太尉方才站出来,谨慎地道:“回主上,老臣反而认为,此事或许大有可为。”
此话一出,除了幻敬白之外,所有的大臣都是面露惊愕。
即便保守派的大臣坚持不能惹怒帝都的贵人,但是他们也没想过,太尉居然会同意对方的要求。
“太尉,你是不是近日忙糊涂了?”官任正二品司徒的大臣是激进派代表,此时眉头紧蹙,语气有些冷然地说。
同为正二品大官,太尉平日算是比较温厚的一个,而司徒则是直率过了头。正因如此,在之前的丞相之乱中,这位老司徒被丞相寻到了把柄,关在监牢长达七个月。
直至幻敬白归京、叛贼肃清,炎翎才让人将他请了出来。虽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经过七个月的折磨,老司徒也变得瘦骨嶙峋。
即便如此,老司徒仍然很有气势。
对于他言语中的冒犯,太尉宽厚地笑笑,不以为意。
“主上可知,那位靳宛是什么来头吗?”
没有回应老司徒的挑衅,太尉径直反问炎翎。
燕王曾经去过巽京,也正是在那里,他见到了靳宛。是故此刻一听太尉说起靳宛的身份,炎翎神色微变,倒是来了兴趣。
“本王只知她在巽京开了家商铺卖酒醋,却不知她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当然了,炎翎偶尔也会好奇,在帝都待得好好的,靳宛为什么要跑到巽京来卖东西。
虽然卖的是稀罕的香醋和烧酒,可那到底不符合太子殿下的身份,靳宛既然是殿下的宠妃,毋庸置疑也是地位高贵的,开商铺未免太掉价了。
“主上,你若是将靳宛当做那位大人的附属品,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太尉信心满满地抚须而笑,脸上的表情显得神秘兮兮。
炎翎惊疑,眉毛微挑。
老司徒蹙眉望着太尉,“有话直说,绕什么弯子?主上岂是能容你戏耍的。”
被老司徒催促,太尉才缓缓讲述靳宛的事迹。
“日前有不少商人从乌国而来,停留在都城各个客栈,并且尽皆在出售以往珍稀的香醋和烧酒众所周知,这两样东西,以前都是由威灵帝国的商队每年带来的,而且并非想买便能买到。“所以这件事在都城中一经传播,所有百姓无一不感到震惊,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宣传虚假消息。然而事实证明,消息是真的,酒醋也是真的。此外,那些酒醋的质量比威灵帝国的只强不弱,但价格却便宜些
。”
听太尉提起两个月前在都城里发生的事,众人都觉得不解。那时他们当然也觉得奇怪,可是那个时候朝堂不稳,丞相独自把权,大臣们人人自危,哪里会过多关注此事呢?
而经过太尉的提醒,炎翎也终于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这使他不由得万分惊骇,神态微微一变。
“莫非太尉是想告诉本王,这事竟还与靳宛有关系?”
“主上,这可不是用有关系便能说清的。”太尉长叹一声,“说实话,原本老臣也并未将这件事与靳宛联想到一块儿。可昨日,老臣去了那位大人与靳宛落脚之处拜访,无意间聊起这个话题……”
敖千和靳宛搬出太尉府,已经十日有余。正是因为距离半月之期越来越近,太尉才在炎翎的吩咐下,前去找两人打探口风,看看靳宛是否还对天山势在必得。
孰料,这竟让太尉不小心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每每想到昨日靳宛以一副随意的口气,告诉自己那些酒醋都是从她的作坊里出产的,太尉就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甚至是现在,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众人时,太尉还得深呼吸几下,方能稳稳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