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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沈掌柜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接受自己被靳宛拉入黑名单的事实。
扔下一句“你毁了承诺,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她就拿着应得的货银与敖千离开厢房,留下托盘里那四个多余的银锭。
两人一下楼,便遇见了收到口讯前来赴约的另五人,靳宛熟稔地抬手打招呼:“哟,劳烦几位掌柜白跑一趟,因为咱们得转移谈话的地方了。”
后面尾随而来的沈掌柜,见状目露惊奇。
可没等他问出声,瑶香居的姚掌柜已率先道:“金先生,不是说要来此商讨增加香醋供量之事吗,为何又改了主意?”
“增加香醋的供量?!”沈掌柜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靳宛,“金先生,这是真的吗?”
敖千轻飘飘地回道:“是真是假都与你无关了。”
这句话瞬间把沈掌柜堵得胸口发闷,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达先生何出此言呐?”不明真相的姚掌柜脱口而出。
这达先生素来寡言,明显比金先生要难沟通得多。也正因如此,一旦他开口了,那必然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靳宛正好想让这些人认清不守信用的后果,干脆也不隐瞒,直言道:“之前沈掌柜就私自对外透露过香醋的消息,钱掌柜叮嘱我,若有下回合约便作废。
“很不幸,刚刚沈掌柜主动承认他重蹈了覆辙。依照契约的内容,以及钱掌柜的委托,我有权终止与沈掌柜的合作关系。相信沈掌柜,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吧?”
说着,靳宛望向好似变成了泥塑木雕的沈掌柜。
好半天,他才魂魄归位般有所反应,结结巴巴地抗议:“当、当然有意见啊!钱掌柜并未现身,双方的合作又事关重大,岂能由金先生说结束便结束?”
“沈掌柜,别忘了当初跟你签契约的人是谁。”靳宛嗤笑一声。
这老家伙还想拿钱大哥压她,脑袋秀逗了吧?
敖千单手提着布袋,不紧不慢地开口:“既然沈掌柜有意见,那就是说他想担起违约的责任,按规矩得照契约上的价格赔偿。”
当日签契约时,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若沈掌柜暴露香醋消息则为毁约。而今是沈掌柜失信在先,要再纠缠下去,等靳宛拿出契约索赔,头疼的还不是他自己。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沈掌柜头脑清醒了几分,赶忙换上谄媚的笑脸。
“两位先生勿动怒,此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现在想想,我跟省城的那几人,并没有泄露太多消息,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惹恼了这两个人,那位大人让他办的事,可就没法儿完成了。到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用妄想再巴结上对方。
不仅如此,他这家酒楼能够红火起来,全是仰仗了每月固定送来的香醋。若失去了跟钱掌柜的合作,那楼里的生意就得一落千丈!
在沈掌柜胡思乱想之际,靳宛和敖千已经走到了门口。
靳宛头也不回地说:“事已至此,沈掌柜无需多言。看在往日你对我二人颇为关照的份儿上,违约款我就不找你拿了,再会。”
道不同不相为谋,连守诺都做不到的人,没办法让她安心地与之交易。
心意已决的靳宛丝毫不理会沈掌柜的挽留,改和众人去了比较近的瑶香居。
午时刚过,靳宛这一行人却都没有吃饭。因此一到瑶香居,姚掌柜便吩咐伙计去烧一桌菜,送到楼上他们所在的厢房。
而小五等人由于是靳宛带来的,也得以受到瑶香居的免费招待。
等菜的期间,几人就先谈着正事。
“经过一年的发展,酿醋坊初具规模,几位掌柜现在可以增加订货量了。”
终于听到靳宛亲口说出这句话,姚掌柜五人顿觉大喜,眼中隐隐透露出激动。
紧接着,他们纷纷急切地提出自己的需求。
“我想要增加至每月五坛!”
“我也要五坛!”
“那我要六坛……”
靳宛一听就愣住了。
再怎么样,她也想不到五人会如此狮子大开口。这种生怕落于人后的拼命抢购,跟她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啊……即便香醋在此界很稀有,他们也用不着摆出此等架势吧,又不能把醋当饭吃!
并且,如果她没算错,一家酒楼一个月最多用三坛香醋。可是他们一下子要五六坛,难道是抱着囤货的心思?
“几位掌柜开的是酒楼还是杂货铺,一次性要这么多香醋,难不成是打算改行卖醋么?”
说话的敖千语气冷淡,易容后的脸上浮现出慵懒的神色。
喧哗声顿时熄灭。
众人窘迫地看看他,半晌才转头,将目光投到好说话的“金先生”身上。
靳宛照例先是咧嘴憨笑,继而粗声粗气地道:“我看你们每月也用不到五六坛香醋,就改为一个月供应两坛或者三坛吧!
“我这也是为了几位好,要知道一坛香醋就一百五十两纹银,真买了五六坛,那你们开支都快比收入大了。”
“可……”姚掌柜还想多说,结果一对上那位达先生的视线,他就语塞了。
另一位掌柜叹息道:“连金先生都不肯通融,那就唯有如此了。”
“不过每个月能有两坛香醋,已经很好了。只要钱掌柜的酿醋坊能持续经营下去,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