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贵,这位婶子不要慌,我们不是闯军,也不是官府的人。我只想打听点事,开封城里,最近有一队粮商进了城,现在也被困在城里。他们是西城商会的,不知你们听说过么?”那个略有些胖的头领微笑着问。
何青衣听了,这才稍稍放心。不过她有些奇怪,这些不是闯军的人,怎么能在大军围城的时候,来到这片大堤的?
王贵似乎猜到她的心思,笑道:“我们也是西城商会的,也卖粮草给李自成。所以就算在闯军阵前,我们也可以任意行走的。”
何青衣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是粮商,能跟闯军做生意的,这可是做大买卖的主啊。而且骑着高头大马,人人提刀抡枪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城里的粮商我倒知道一些,不过谁是西城商会的,平时里也没打听。不过如果回城去,我倒可以问一下。”何青衣迟疑了片刻,然后说。
王贵点点头,向旁边一个卫兵示意,那卫兵跳下马来,取出一锭银子,给了何青衣。
“如果你问个准信,我送你一百两银子。这十两银子你先收下,就当是跑腿费了。明天或是后天的这个时候,就在这里见面如何?到时候无论成与不cd有厚礼送上。我们别的东西不多,粮食倒是不少。”王贵笑着说。
一听“粮食”两字,何青衣眼都直了。这事她必须去做,至于那十两银子,何青衣推辞不掉,只得再三谢了,将银子藏在野菜下面。
王贵一招手,带着数十人掉头骑驰而去。
直到这队人马远去,惠兰这才松了口气,感到全身无力,刚才差点都要瘫在地上了。何青衣也擦了擦汗,心跳不已。
两人不敢在堤上逗留,赶紧回城。还好守门的士兵受到严令,不许騒扰出城采青的妇女,因此也没难为她们,只是抓去几把野菜,就放她们进城了。
何青衣记着王贵托付的事,到城里几个大粮商所在的地方去打听西城商会的事。果然很快就有了消息,在一家客栈见到西城商会在开封的主事人。
一见之下,何青衣就是一怔,觉得这个小老儿有些面善,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老者锦衣宽袍,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只不过谈吐之间,又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何青衣阅人无数,暗暗称奇,心道:“莫非这人是个暴发户?”
没想到她还真的猜对了,那老者就是个标准的暴发户。而且是靠女儿换来富贵的那种。
西城商会在开封的负责人本来不是他,只不过以他的身份地位,来到这里就是老大。所以当仁不让地以负责人的姿态出面。这个老儿就是张奇的便宜岳父金世遇金大官人了。
何青衣将城外遇到王贵的事,说了一遍。没想到面前这富贵逼人的老儿一蹦多高!
“什么,王贵那小子来了,哇哈哈,这下好了,我还以为我宝贝女儿不管我了!”金世遇喜出望外,有些得意忘形地说道,忘了屋里还有何青衣这个外人在呢。
金世遇来到开封城中,因为官兵戒严,所以消息不通,一时之间找不到兄弟的下落,反倒被困在城中,很是着急。现在总算得到西城那边的消息,既然是王贵亲自带人来的,要救他出城自然不是难事。只不过在出城之前,还是要找到金不换才行。
当下金世遇咳嗽两声,正色说道:“这位夫人送信有功,赏银百两。”
一旁的仆从大声答应:“我家老爷有赏!赏银百两!”
何青衣吓了一跳,心想这老儿还真是财大气粗。反正不拿白不拿,何况从城外传递消息,那可是冒着死罪,这银子还真是该得的。
“明天你若出城,就跟王贵那小子说,再等我几天,等我找到我兄弟再说。”金世遇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告诉王贵,送个信给我姑爷,就说咱们不能看着开封城里的老百姓全都饿死,得想个办法。”
何青衣有些惊讶地看着金世遇,很想问你姑爷是谁,比皇帝还大吗?开封城被围,皇帝都没办法,他就有法子?
只不过想想她只是送信而已,来回几趟就赚几百两银子,虽说以现在的粮价也买不了多少粮食,但总比天天吃野菜的好?
于是何青衣答应了,辞别回家。
金世遇知道西城军到了城外,心情大爽,哼着小曲回房。不料一进屋,一个满头珠翠、绫罗衣裙的娇媚女子就跪下来,呜呜直哭。
“小宝贝,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就算是开封知府惹了你,老子也打断他一条腿!”金世遇忙搂着这娇媚小娘子安慰道,如今家里来人了,还都是精锐,他的底气不是一般地足。
“奴家还有个妹子,早就许了人家。听说官人在城外有人,能不能把我妹子送出城去。我可不想让她也陪着咱们饿死在城里。”这个娇媚小娘子是金世遇来到开封之后,某个大粮商送来的礼物,其中就包含这个叫阿娇的歌妓。
金世遇在西城的时候,碍于女儿的面子,也不好意思纳妾。到了外面,却没啥顾虑了,于是就笑纳了这些不一样的礼物。
“嗯,其实过些日子,我们都要出城去的。你就让你妹妹等一等,不用着急的。”金世遇不是很在意的说。
“不行,我就一个妹子,趁着这几天城门开放,让大家出去采青。要是过了这几天,万一城门又再关闭了,那就全完了。先走一个是一个,就算老爷可以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