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城粥铺出来,却见王贵和牛刚都等得焦躁了,一见张奇,不禁大喜,都迎了上来。就连半躺在牛车上的慧梅,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张奇面上不露声色,说:“咱们先去找个客店住下,有事到店里再说。”
众人见他面色凛重,于是都不敢问,夏峰虽不是他的庄客,但也不好意思说别的。
当下在东门街口的马家老店住下。这也是夏峰带着去的,西城之中,最大、最干净的客栈,自然是首推马家老店了。
为了省钱,只开了两个房间。夏峰到了傍晚自然要回牛家庄去,而张奇和王贵、牛刚,与及张长富这个半大孩子挤一屋,另外的一个单间,自然是给慧梅住的。
这一点,自然也没人有异议。虽然王贵几人都觉得,这样太亏待庄主了。但也不好说啥。
慧梅心中感激,心里却想,也不知以后用什么才能报答张奇的恩德。
到了房间坐下,众人问起他去看粥铺的状况。张奇才皱着眉头,说出了实情:“这家粥铺好是好,就是银两不够啊。”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了。
“我钱也不多,不然倒可以拿出来,先让张兄弟先用着。不过,也不够顶这粥铺的。”夏峰叹道。
毕竟一百两银子,那可不是个小数了。很多普通人,辛苦三年五载的,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银两来。
慧梅若有所思,其实她倒有心想跟郑夫人借钱,不过这也得等她伤好之后,平安见到郑夫人才有可能,现在这样说不免有些为时过早。
众人正为银子发愁,张奇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于是展眉说道:“有了,走,咱们去县城最大的医馆看看。”
“去医馆?难道庄主病了,要看病么?”牛刚愣头愣脑地问道。
“你才病了呢。”张奇瞪他一眼,牛刚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西城好像没有医馆。”夏峰想了一想,说:“据我所知,这里的人看病都到老拨云堂,那里有坐堂郎中。”
“老拨云堂,做什么的?”
“老拨云堂就是西城最大的药铺,同时也是医馆。因为善治眼疾,如拔云见日,所以称为拨云堂。”
“好吧,就去老拨云堂……的对面。”张奇想了想说道。
“老拨云堂对面?”众人都大为诧异。
夏峰虽然不知张奇去药铺做什么,但还是将张奇带到了老拨云堂。这家药铺也是百年老店,在西城十分有名。位于南门街口,整整一大排房屋都是药铺的堂口。
前来拿药看病的人不少,而药铺中的郎中和伙计都笑脸相迎。
张奇等人并不看病,因此也不好进去。还好老拨云堂对面是个茶馆,于是众人就要了大碗茶,坐了下来,慢慢喝茶说话。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见到对面药铺聚了好些人,然后见到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喝叱里面的坐堂郎中。
张奇一看,登时眉头一展,说道:“有戏,咱们去看看。”
夏峰几人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张奇到老拨云堂看热闹。
却见药铺的郎中都垂头丧气,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中年男子得势不饶人,骂道:“你们这些庸医,要是不能给我家公子袪毒,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封了你们铺子。”
张奇听到“袪毒”两字,登时来了精神,悄悄递了一块碎银,向药铺一位小伙计打听情况。
那伙计得了碎银,十分欢喜,悄悄跟张奇说道:
“这个中年男子是温府管家。只因温家的小公子,随家人去踏青,不料在杞麓湖畔,被一条无名毒蛇咬伤。老拨云堂的坐堂郎中都去看了,却找不出解毒的法子,眼看着温家小公子就不行了,温府管家这才骂上门来……”
“这个温府很有钱吗?”张奇对温家大感兴趣,直接问起重点。
“温府不单有钱,更加有势。这个温家在西城可了不得,有个外号,唤做‘西霸天’。就是知县老爷,见了温家的人,也得客客气气。”小伙计说起温府,不由得一脸敬畏。
“西霸天?这名字可够霸气的,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什么南霸天,不过后来被人民镇压了。没想到这里还真有个西霸天。不知道温家在西城的为人如何?”张奇不由想起后世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个牛比人物就叫“南霸天”,欺男霸女,是个恶霸。
“嘿嘿,为富不仁四个字,就是说的他家。”这时候,夏峰也凑了过来,低声说道。
“好了,就是他了。”张奇听到为富不仁四字,反倒笑了。
这时候,小伙计大概不敢背后说温家的坏话,就找借口走开了。
而温府管家还在不依不饶,要药铺的管事出来,而且还要去找老拨云堂的当家人,看来是想讹上一笔银子再说。
药铺管事陪着笑脸,被喷得满脸唾沫星子也不敢擦,说了许多好话,温府管家这才骂骂咧咧转过身去,说道:“让你们老板快些到温府来,我家老爷可还等着我回话呢。”
“是,是,我一定去见老板,然后到温府陪不是。”药铺管事忙道。
温府管家哼了一声,这才离开老拨云堂。才走出两步,张奇走上前去,拦住温府的管家,说道:“如果你们出得起价钱,我可以医治你家公子。”
“你说什么?”温府管家一怔,上下打量张奇,说道:“你也是郎中?”
“我不是郎中,不过我有家传秘方,专门救治各种毒蛇咬伤。”张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