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耐心一条一条地看过去,理了一下之后发现男孩要约女孩在小美人鱼像面前见面,但是男孩没有说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而且男孩最近的一条留言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寄了一张从伦敦机场到哥本哈根的机票到女孩的家里。
“女孩从来没有在网络上透露过自己的信息,她才不会相信男孩能给自己寄机票。正当她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的时候,她的母亲敲开了她的房门,递给她一个信封,并且问——‘亲爱的,你在美国还有朋友吗?’
“女孩连拆信刀都来不及用,用手就撕开了信封的一端,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正是一张飞往哥本哈根的机票,并且附有一条留言——‘一个月之后的今天,哥本哈根见。’
“女孩无奈之下只好向自己的母亲说了事情的经过,让她意外的是母亲居然毫不犹豫地要求女孩去哥本哈根见这个神秘的网友,而且她还指着附加的纸条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是美国男人,冲他写的这么好看的字,也应该是一个浪漫的美国男人。’
“女孩只是笑,她的母亲还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像她父亲那样浪漫。虽然因为小美人鱼的事情吵过架,但是女孩还是有点期待见到这个美国男孩的时候的样子,他从来没有在暴露过自己,只是申请了一个男性的账号,谁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美国男孩’到底是何方神圣。”
……
她把目光转回到我的身上,问我:“你说,要是女孩当初没有去见那个男孩,结果会怎么样呢?会不会,男孩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冻死在哥本哈根的街头?”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怎么可能啊,现代社会也不会容许街头出现冻死的尸体的啊,要是真的出现了,还是一个美国男性,那丹麦不是要和美国掐起来?”
她摆出一副无趣的样子,说:“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理性地去分析一个童话故事的假设?”
“抱歉,习惯了。”
她嘟起嘴,小声地说:“你这样到了韩国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因为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再小,都是我刚好能够听清楚的音量。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唯一的感觉就是难受,像是被人在胸口狠狠地捶了一拳那么难受,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
……
“一个月之后,女孩如愿来到了小美人鱼的身边,比起几年前她在这里拍照的时候,小美人鱼一点都没有变,女孩看了看自己,自嘲地想——好像除了白长大了几岁,自己也没有什么变化。
“她在小美人身边等了很久,突然她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想自己走来。她看着那个男孩,心想:美国男孩好帅啊,不知道他约我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呢?可是男孩只是从她的身边走过,在走过的同时,眼神中还略带着怜悯看了女孩一眼。
“这让女孩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差了一些,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就算是用怜悯的眼光也不行。正当她暗自恼火的时候,又有一个男孩子走过来,这回男孩子手里还捧了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女孩想,这回总应该是了吧。没想到美国男孩还挺浪漫的,知道要买礼物送给初次见面的女孩,只不过……送红玫瑰,是不是太快了?可是手里捧着红玫瑰的男生也只是从女孩的身边走过,他甚至都没有看女孩一眼,他的眼中只有不远处一个冲他笑的漂亮的、四肢健全的其他女孩。
“女孩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远在美国的人的话。她双手握住轮椅的轮子,正打算只身一人返回酒店。但是当她走出几步路之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是伦敦女孩吗?’
“‘不是。’女孩头都没回,气愤地说。‘怎么了?’背后男孩的声音赶紧追问。‘你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女孩移动轮椅的速度变快了。‘抱歉,’男孩跑到女孩的面前,露出两条机械腿,说:‘真的抱歉,我还用不习惯这双腿。’”
……
“最后呢?”她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我怀里传出来。
“最后美国男孩和伦敦女孩在一起了呀。美国男孩花光了自己的钱买了两张来哥本哈根的票,就是为了和伦敦女孩在一起的啊。”我添油加醋地解释。
她突然抬起来头来看我,身子往上挪了挪,正好可以跟我面对面。
然后我做了十八年来最冲动的决定——
吻她。
嘴唇的触感是温热的,像是果冻,感觉上又比果冻好上太多了,要是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只有一个“爽”字可以概括了。
“我有女朋友啊。”我倔强地说。
“谁啊,”她坐回了位置上,装傻地问我:“我认识吗?”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早上吻她那股勇气突然又冒了出来,于是我身体前倾,又吻了上去。上次她没有躲,这回她也没有躲,反而像我一样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些。
摩天轮落地,她红着脸问我:“你愿意花光所有积蓄回国来看我吗?就像美国男孩对伦敦女孩做的那样。”
我远远地看着门口那个买氢气球的大叔,他正把手里地一大把氢气球摘下其中一个大红色的,然后递给了身边一个伸长了手的小朋友。
我笑了笑,说:“下次给你买个大红色的。”
“你说韩国会有这种款式的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