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秃贼和妖妇,原是行家,先前觉得闵乌能邪法厉害,人又刚暴逞强,所以他们不便出手。
后来,他们看见李白周身都是佛光祥霞环绕,邪法无功,大有相形见绌之势。
于是,妖妇先把腰间葫芦一拍,便有粉红色的淡烟飘出,杂着一股赤阴阴的光雨,朝前激射出去。
这是赤阴教中最阴毒的邪法,厉害非常。看上去光并不强,中杂一股带着粉香的腥秽之气,洒中人身,骨髓皆融,终化脓血而死,连生魂带上所化污血,全被妖妇葫芦吸去。
每害一人,便增加若干凶威。
不论道力多高的人,猝不及防,如为所乘,初闻尚觉腥秽异常,只一入鼻,便觉另具一种膻香,越闻越爱。不多一会儿,便软瘫在地,听其摆布,终于化血而死。
妖妇见李白俊逸潇洒,仙骨仙根,致生邪念;又见李白头顶祥霞,身环金光,精虹如电,上下飞舞,以为妖光血焰虽不能近,并非无隙可乘。
她所放的毒气,是用凶魂厉魄与极污秽邪恶的精气合炼而成,能由心运用,得隙即入,敌人稍为疏忽,即受暗算。就算对方用宝光护满全身,稍为疏忽,也必晕迷过去。
对头的法宝虽极神妙,终是年幼,无甚经历,多半不知利害。又因妖徒势绌,不容袖手。
妖妇明知李白的宝光强烈,此举必有损耗,继而一想:“敌人不知是甚来历,这么好的根骨禀赋,从来未见,若能吸取他的童贞,足偿所失。”
贪心一生,她立即如法施为。
那个秃贼,也将轻易不用的九寒沙发出来助战。
李白瞧见那九寒沙化为千万点碧萤,暴雨一般射来,乌金色光云血焰又未减退,只是冷然一笑,便将西方至宝莲花宝座取出,往外一扬,化为一朵金光万道的莲花宝座。
自从李白用天一贞水炼化体内的异火,修炼到地仙圆满之后,幽冥鬼手亦正亦邪,既可以吞噬任何法宝的威能,也可以幻化出任何法宝,而且外观威能跟真品一模一样。
灵峤三宝本就万邪不侵,妖妇所谋只是徒劳,所用毒气并不能侵入丝毫,哪再禁得起这一件西方至宝的威力!
莲花宝座一经施为,那千叶莲花瓣上,突然射出万亿金芒,所到之处,邪焰全消,毒氛尽灭。更有一圈佛光,大约十丈,悬向敌人头上,祥辉潋滟,徐徐流转。
那妖妇不知死字怎么写,竟然打着如意算盘,想等对方中邪晕倒,立即连宝带人,一齐下手抢走,捷足先登,以免同党觊觎。
于是,她想用玄功变化,掩向火海邪氛之中,相隔甚远,做梦也没想到祸发甚快。
佛光一现,她立即被罩住,邪法全失效,原形毕现,想逃已不能。
此刻,金莲涌出,邪法全破,天色立转清明。
妖妇忽在李白的身前不远现形,手执阴火葫芦,周身邪烟围绕,被佛光罩定,正在强力挣扎,似想逃走。
李白知道上有佛光,下有金莲,任何邪法异宝都难侵犯,无须再用法宝防身,便将手一指,断玉钩飞出去。
妖妇首当其冲,精虹略闪,立时毙命。
如意金环的宝光赶上前去,裹定一绞,连人带葫芦一齐消灭,那妖妇的记忆、功力和精血,立即被幽冥鬼手吞噬。
秃贼见势不妙,急纵妖光逃去。
闵乌能看出不妙,再不见机,必无生理,心中忿恨,急怒交加,也忙化为一溜乌金色的妖光,电驰遁走。
李白冷笑,纵起遁光,加急追去。
百忙中连所用法宝也未收回,身在莲花宝座佛光环绕之中,前面又有一道金红色的交尾精虹和灵峤三宝所发宝光,相率齐飞。
一时间,光焰万丈,上烛重霄,慧炬流天,星驰电射,顿成亘古未有之奇观,千万里外也能看见。
金莲宝座本是佛门降魔至宝,寻常妖邪只吃那圈佛光照住,或被金莲宝焰射中,决难幸免。
而常人遇上,却可无事,且增智慧。
这班极恶穷凶的妖徒,一经接触,立生反应,欲逃无及,佛光宝焰已照上身来。
李白只顾追敌,并未在意,众妖徒却遭到报应,全军覆没。
总算李白不曾有意诛戮,佛法慈悲,经此佛光一照,那些妖人的邪法戾气与原有恶性一齐解消,仍可前去投生,转入轮回,只不过法力已全失,与常人死后的精魂一样罢了。
当地原离大咎山魔窟不远,双方飞得又快,不消片刻,先后飞近。
………………
这时,毒手摩什正在宫中修炼,欲谋异日报仇之计,忽见一门下妖徒神色慌张,飞身入报:“闵师兄被一敌人追来,已将到达。”
毒手摩什闻报大怒,身形一晃,便到宫外,迎头遇见妖徒鼠窜逃来,手指身后来路,连话也顾不得说,神色甚是惊惶。
毒手摩什是暴烈性子,一听有人追上门来,想起以前被峨眉派弟子戏弄的往事,更是火上加油,暴跳如雷。
因忿妖徒脓包,他怒吼一声,就要打过去。
就在此时,他瞥见一座千叶莲台,带着大片金光祥霞,从天边电也似的飞来。他先前吃过佛门中人的亏,一见这等声势,疑是平日意想中那几个强敌来寻晦气,不禁惊疑。
再一想:“如果来人是方今佛门中几个有名人物,妖徒一遇,必定被杀,怎能逃走?再说来人也不曾这等卖弄,想必是对头门人有意欺人。”
念头一转,他的怒火又上升,李白也已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