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时候,农村电灯才开始普及,人们终于结束了点煤油灯的时代。
点煤油灯的时候,鬼狐事件是实有发生的,记得有一次闹黄鼠狼,俗称“黄皮子”,人们被它折腾的不轻,受了相当大的惊吓。比如,刚包好的饺子会无缘无故消失一大半;刚把煤油灯点上,突然灭了,但是又没有风;在灯下喝茶时,会被一只无形的手打一巴掌、、、、、、不胜枚举,都是黄皮子捣的鬼。
还有狐狸事件,有一家人,家里闯进了一只黄花狐狸,他们把它打了出去,可是不久后,这家人家破人亡。
像黄皮子,狐狸,蛇,刺猬,被称为“四大仙”,若闯进家里,不应该打出去,而是要请出去。
自从通上电以后,这种鬼狐事件虽然少了,但并没有彻底消失,毕竟,乡下是沉寂的,特别是一到晚上,寂寥得没一丝声音。
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胡同,一个幽长,狭窄,弯弯曲曲的胡同;一个人脸,沮丧伤心地脸;一个窗户,明亮的窗户;一个灯泡,散发着黄光的15瓦灯泡。
这就是今天我要讲的故事。马婶子的故事,她就在那条胡同里,她家有一个明亮的窗户,房梁上挂着一个15瓦的灯泡。马婶子是个喜眉喜眼的人,她好像没有烦恼,每天都很开心,可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她的脸变得很沮丧,很悲伤。
马婶子结婚一年后,她的男人就去外地务工了,她在家操持家务,哄孩子。
马婶子品质很好,人也勤劳,左邻右舍都很喜欢她,我家就是她的邻居之一,那年我10岁,在我眼里,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总是扎着成后辫子,回头时候总是一甩,喜眉笑眼地说“什么事啊”“干什么去”“吃了吗”“哎呀,真好,自从通了电,晚上干活看得真真的。”、、、、、、
马婶子每晚都在灯下纳鞋底,就是歌里唱的“千层底”。
那时候,农村人是舍不得用大瓦灯泡的,大瓦用电多,一般都用15瓦的,虽然不是那么亮,但是比煤油灯强多了。马婶子就在15瓦的灯下做活,针穿过鞋底,线与鞋底摩擦发出“哧哧”的响声,像催眠曲,孩子很快入睡。一幅温馨的画面。
可是有一天,孩子突然从熟睡中醒来,哇哇大哭,马婶子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孩子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窗户,黑黑的窗户上印出他们的影子,没有别的,可孩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愈哭愈烈,足足哭了一个钟头,从22点哭到23点。
以后孩子几乎每晚都在这个点哭,马婶子隐约觉得不对头了,她想可能窗外有人,便打开院子里的灯出去查看,然而什么都没有。就又请了个懂道行的老先生看了看,老先生说孩子的眼睛净,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不用担心,有办法。老先生用针把自己的手扎破,用毛笔蘸了血,在孩子的眉心点了个红点,念了几句咒语,并嘱咐洗脸的时候避开这个地方。
果然,孩子再也没哭,睡得很安稳。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们在胡同里晒太阳,马婶子抱怨自己的头发少了,我看了看,还真少了,以前粗粗的一把,现在变得很细。马婶子还说并没见头发掉落过,就这么不知所踪了。她看上去忧心忡忡,邻居们说这可能是鬼剃头,让她再找那个先生看看。马婶子去找了,可老先生也没法子。她又去医院看,带了一些药回来,也没啥效果。就这样,马婶子的头发越来越少,几乎能看到头皮了。
有一晚,妈妈带我去她家串门。
马婶子侧坐在炕沿上边纳鞋底边和妈妈拉呱,我坐在椅子上吃饼干,糖果。这都是马婶子给我的,她很喜欢我,总说我可爱,每次都给我很多好吃的。我边果包装,我喜欢收集这种糖纸,还想着明天让文奶奶用糖纸给我叠个小花,她的手艺可好了。
不知不觉到了22点,我都有些困了。妈妈是个话唠,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至今我都讨厌她这一点。
“妈,咱走吧。我困。“我凑到妈妈身边说。
“别闹,再玩会儿。”妈妈不耐烦地说,继续讲她的。
我不高兴地撅着嘴,眼珠子四处乱转,猛然看到玻璃上有个人,除了我,妈妈,马婶子的影子外,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在玻璃上,可这屋里除了我们三个没别的人了啊!我好奇的盯着窗户上那个影子,害怕起来,越看越不像个人,它裸着肩膀和双腿,腰间围块儿黑布,后背很驼,弯拱着,腿细得像柴棍,赤着脚,脑袋奇形怪状,说圆不圆,说方不方,还有一个个凸起的鸡蛋大小的疙瘩,没有头发,似乎长着角。它正站在马婶子背后,拿着个刀子,一下下,不急不慢的削马婶子的头发。
“婶子,窗户上一个人削你的头发。”我说。
马婶子脸色大惊,慌忙捂住头,朝窗户看去。妈妈也向窗户看去。“没有啊。”她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明明就有嘛,还在那儿削呢,我心想,她们怎么看不到呢。我盯着窗户,这时,那人转过头来,冲我阴测测笑了一下,消失了。我看到它的眼睛是红的,牙齿尖尖,很长。
“这孩子光捣乱!胡说八道!”妈妈训斥我,打了我后脑勺一下,拖着我回家了。
过了几天,马婶子的头发全没了,头顶光亮亮的,成了秃子。而且,头发再也没长出来。住头。
她的男人,冯叔,回来后,看到她这个样子,马上走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