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吴文斌回来的时候,好长时间都睡不着,只有到半夜三点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里看见爸爸被倒塌的建筑物压在地底下,自己去拉他,却怎么也拉不出来……
早上起来,他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跑到东街那边去看,只见爸爸已经随着那些工人在干活了。他远远的看着父亲在搅拌水泥浆和众多的工人说着话,他心里才稍稍放心,这才返回了学校里来。
他到了班上,已经早读有一会儿了,他坐下来,拿出英语课本来看。忽然刘菲回过头来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啦?”
她带着笑来问,完全不似以前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说明她心情还是开朗的,之所以来问,是因为她关心吴文斌。
吴文斌看了一眼在一边看似一本正经看书的陈爱兵,然后道:“我昨晚出去逛街了。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出去了?”
刘菲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真诚,她抿着嘴道:“我昨晚到街上买东西,看见你们几个出校门了。”
她说完后又问道:“外面……好玩吗?”
吴文斌点点头,道:“我们去老街了。”
刘菲道:“听说老街那儿阴森,不安全,你们晚上怎么敢去那里呢?”
吴文斌可没听说那儿阴森,只是觉得那儿有赌场、游戏厅、录像厅,不安全倒是真的。他便说了自己的看法。
刘菲又道:“其实我也很想去哪儿转转,但听别人说那里很阴森,一直没敢去。”
吴文斌知道她想和自己去,他内心里很想拒绝,但是面对刘菲真诚的眼神却又没有理由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一边的陈爱兵。陈爱兵无辜的笑笑道:“你们说话看着我干什么?”
吴文斌道:“我觉得你对老街比较熟悉,不如晚上我们陪着刘菲再去玩一次。”
陈爱兵很想陪着刘菲在夜色之中畅玩老街,可是人家要求的是吴文斌,自己要是去了算怎么回事,于是摇摇头道:“晚上我有事,你们自己玩吧!呵呵……”
他说着,就以上厕所为名出去了。
刘菲没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两个男生无尽的想象,于是转过头去道:“你们没有时间也就算了,我也并不很想去。”
吴文斌还是抹不开面子,便道:“反正后天放假了,今晚我就陪你去玩玩。”
刘菲心下畅快起来,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心仪的男孩子的邀请,她算是默认了。
晚上很快就来临了,吴文斌不再上晚自习,就走到刘菲的门口。刘菲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额前的刘海尽量好看一点,脑后还梳着一根辫子,她尽量使自己变得更女人一点。
她以前从没有这样收拾自己,她觉得女人的美不是外在,而是内在。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女人外在的美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刻意去修饰自己。
她还在手腕上戴了一串佛珠,她比较信佛,戴了佛珠,就有种心想事成的愿望在里面。
她走出来,看到脸色白净的吴文斌,心中居然产生一种美好的情愫,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曾经在一起,美好的生活。他们之间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彼此似乎不分彼此了。
她出门的那一刻,对吴文斌的触动非常大,他从没有发现刘菲是这样的美,美得让人心碎,她白净的圆脸,漆黑的眼眸,优雅从容的举止,简直就是自己心目中女神。长久以来他对女神的标准不就是这样的吗?
所以刘菲出门的时候,他笑了一下,既是对刘菲的满意的笑,也是对自己能够得到这样一位知己而笑。
刘菲也笑了一下,那是一种会心的笑。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有淡淡月色的夜里,他们的身影踽踽行走在月色斑驳的老街上。于是青砖黑瓦,马头墙,青黑的石板路,都留下了他们行走的印迹。古老的街道,明清时期的建筑,厚重的文化积淀,给了两个喜欢古典文化的人带来无尽的话题和感慨。
刘菲看到石牌坊,摸着上面斑驳的古文字,心儿就好像飞到了那个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心里愈加的感慨道:“那个时候,为什么对女人那么刻薄?女人刚过门,丈夫就死了,为什么不许她再嫁人呢?难道女人的一辈子,只值这个牌坊吗?”
吴文斌道:“因为那个年代是个畸形的社会,男尊女卑,本身就不平等,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太多,其中剥夺她们的受教育权就是最大的不平等。所以我们新中国要讲平等,讲女人是半边天,这实在是最大的进步。”
刘菲点点头,道:“是啊,你说的太对了,想想那个年代的女人实在太苦了,还好我们是生活的新中国,要不然还不知道怎样活呢?”
刘菲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也是个老封建,总是说女孩子无才便是德,不赞成自己读高中,更不赞成自己写文章了,认为读书害了自己。可是他哪里知道,剥夺自己读书的权利,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平等。
刘菲的爷爷是老学究,从小就给刘菲灌输了许多封建时期不好的思想,弄得刘菲都不敢生活下去了。
现在听吴文斌分析新旧社会对男女的不同对待,才知道在那个封建社会,女人的社会地位非常低下,什么都做不了主。
吴文斌又道:“古代女人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要有女德、妻德、妇德、母德,这所有的枷锁困得女人毫无人生自由。所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