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降罪的谣言传回庙堂,至少需要半个月,再快就不可信了,可皇帝两天内就要乔松给出观测占卜结果。
如果秦大人的结论被推翻,圣怒会导致怎样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测。
朝中不少官员都知道秦大人是大皇子党,大皇子如果出面求情,那就脱不开干系了。
一众大皇子党包括首辅在内,两天内通过各种秘密渠道递信,请求大皇子不要出面干涉。
官员们并不清楚秦大人是受大皇子指使,也想不出大皇子忽然反对修蜀道的理由,但如果大皇子出面求情,皇帝的疑心肯定会蔓延到大皇子头上。
秦照轩本人也并不希望大皇子出面保自己。
大皇子跟他讲不修蜀道的理由时,他压根不能认同。
就算这件事真的严重到会引发小范围民怨,大皇子也不该出头干预。
蜀道迟早要修,只不过不能修这么急,皇帝不碰这个壁,就不知道厉害,还不如顺其自然让他修。
大皇子为这事得罪皇帝,就太不值得了。
秦照轩是个好官,也心系百姓,但他的想法是顾全大局。
百姓被工程害苦,只是一时的,要是大皇子得罪了皇帝,叫佟妃有机会从中作梗,那百姓未来的苦难可就是一辈子的。
大皇子虽还年少,但却从没让官员们失望。
秦照轩不明白他这次为什么铁了心要劝阻皇帝,为了不让大皇子出面,他只能硬着头皮淌了这浑水。
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一顿廷杖打废打残都可能,但皇帝不可能打死他。
一来他是钦天监的神职官员,二来大工程前有这个忌讳,不能为工程杀人。
只当是为了百姓保住未来的明君,秦照轩平静地在家中等着受刑,彻底断绝了跟大皇子的通信。
大皇子在东宫坐如针毡。
夏末的傍晚并不酷热,殿内的冰鉴打开着,他额头的汗珠却还是不断划过脸颊鼻尖,平日清爽的暗朱色黑纹常服,后背汗湿一片。
宫女们用力给主子挥蒲扇,却不知道此刻大皇子的手足都是冰凉的。
乔松此刻应该正在给皇帝汇报观测结果。
此人虽不是大皇子的党羽,但也没有其他后台,照理说不敢得罪秦照轩。
乔松给的观测结果肯定不敢违逆圣意,怎么把话说圆了,两边不得罪,就得看乔松的能耐了。
大皇子就怕他没能耐,只顾着父皇那一头。
太阳渐渐隐没西山,宫灯陆续亮起来,终于有太监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报信,把乔松的汇报一字不落的给大皇子说了。
大皇子一闭眼,缓缓做到茶几旁,深吸了一口气。
跟预想中差不多。
乔松说自己一开始的占卜结果,跟秦大人一样,之后偶然发现,荧惑星停留期间,连珠轨道缺了一星,可见占测结果有疏漏。
结论:此星象并非大凶,秦大人可能一时看错了,蜀道是可以修的。
这么说,一来是给秦大人的“失误”找借口,暗示他并非受人指使,二来也能迎合皇帝的意思,也算是两头不得罪。
乔松把自己给撇清了,只期望皇帝不要追究秦照轩的责任。
然而,次日巳时三刻,探子来报:皇帝着人拿秦照轩,领廷杖二十。
秦大人被押往午门之前,所有官员祈祷不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皇子去养心殿给秦照轩求情。
大皇子装出才听说秦照轩劝阻修蜀道之事,求情的理由是“动工前不宜杖责钦天监神官”。
皇帝一直没说话,等大儿子说完了,一抬头,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斜视大皇子,冷笑一声。
大皇子额角细汗缓缓下滑,面色却依旧淡定自若,垂眸颔首。
“锦安啊,朕总听崇山说,你对他过分严苛。”皇帝把三皇子私下告状的事,当玩笑似的说出来:“但朕觉得你管的没错,那小子该管,要好好管,你这当大哥的,就该有大哥的样子。”
“谢父皇体谅。”大皇子拱手应声。
“现在,是不是因为朕的纵容,你小子这管天管地的心,越发野起来了?呵,儿子管老子……”皇帝坐回龙案后,右手握拳压在奏折上,挑眼一瞪大皇子,低而狠地说了句:“反了天了。”
大皇子一撩衣摆跪了下去:“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担心工程之前犯忌讳,传出去会扰乱工部秩序!”
薛遥昨天把最后一盒旺仔给喂了,这下真的山穷水尽了。
老父亲无法面对小胖崽亮晶晶的期待目光。
他之前想过,等旺仔喝完了,自己就去买牛奶,用蔗糖一兑,就算口味有差别,但勉强也能糊弄。
可昨个傍晚去街市转了一圈,才发现京城老百姓很少有喝牛奶的习惯,大家都是以茶为主,一般集市上压根买不到牛奶,喝的人家也都不对外售卖。
宫里倒是有专门产奶的奶牛,但那也不常用。
古代皇室喝的是人奶,觉得这比牛奶有营养,专门养的产奶人,比奶牛都多。
难怪小胖崽这么喜欢喝旺仔,人奶的奶味比牛奶淡,就算兑糖,也远不如旺仔的口感。
薛遥每天三次刷新商城,却再没见过旺仔上架。
唯一一次碰到牛奶还是蒙牛酸牛奶,因为份量不少,比较划算,就兑了一份。
结果七皇子不习惯酸奶的口味,嘬完一口,就别开包子脸,不肯喝,薛遥只能留着自己喝。
此时此刻,薛遥在食品商城前,准备点完最后一次刷新机会。
双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