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显得颇有兴致,未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何人?程姑娘但说无妨。”
“三公主。”
宁王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开来,他伸手接过宫女递来的锦帕,擦擦嘴:“程姑娘可是见过凝月了?”
程涟笙点点头。
“换做他人,朕即刻便可应你,凝月么,性子太冷,朕且问问她的意思。”
程涟笙连忙道谢:“谢谢陛下。“
用完膳,宁王摆驾回了宁宣殿。
“胆挺肥啊,直接跟宁王要三公主?”苏琪遣退了下人,独自带着程涟笙走向配殿。
程涟笙歪着脑袋:“怎么不敢?”
苏琪轻笑了一声,驻足望向程涟笙:“这三公主可是宁王身边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程涟笙心头一凉。
糟了该不会是兄妹乱那个什么吧?
这些天听说的后宫野史频繁地刷新着她的三观。
“难道”
苏琪会意,摆摆手,继续往配殿走:“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比你口中的白莲花还纯洁。”
程涟笙:“”
白莲花不是这么用的。
配殿的几上已备好程涟笙喜爱的糕点与奶茶,她脱了鞋往软塌上一坐,牛饮一口奶茶,满意地咂了咂嘴。
云锦宫装饰得极为简单,浅红色的木地板,古色古香的暗黄色家具,并不奢华,却透着淡淡的威严,想来一国之母的住处,本就应该如此。
苏琪的视线从程涟笙毫无防备的脸上划过:“你这样大条的性格,若是入宫为妃,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一个月。”
“我才没那么想不开。”
开什么玩笑?
给她十个脑子她都不敢入宫为妃。
古时候的后宫,就像个巨大的牢笼,后宫里的女人,无一不围着帝王团团转,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触犯各类条规,被打入冷宫。
没个一儿半女,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
要不是双商都高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活到最后。
她几斤几两,她自己能掂量不清?
程涟笙捻了块豆糕塞进嘴里:“姐姐,我要是入宫做妃子,你会害我吗?”
“我当然不会害你,疼你还来不及呢。”苏琪伸手拭去程涟笙嘴边的碎渣,笑着说道。
程涟笙挑了挑眉。
她会疏于防备,就是认定了苏琪不会害她,她要是真那么蠢,就白看了那么多宫斗剧了。
不过要是没有苏琪这条大粗腿,她应该会在古代活得很辛苦就是了。
“就怕你哪天出了宫,就不会想再回来了。”
“宫外很好玩吗?”
“我很少出宫。”
苏琪垂下了眸子,摩挲着手中的茶盏:“一国之母,行为受阻。”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进了宫就身不由己。
古人笃信天命,就算自己出宫,也一样会被看得牢牢的,谁叫她的命连着帝王的命呢?
程涟笙望着神情落寞的苏琪,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说这些了,你问宁王借三公主可是有什么意图?”苏琪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图?”
程涟笙眨眨眼:“喜欢,借来追呗。”
苏琪忍俊不禁:“前两天谁斩钉截铁地和我说了不可能。”
“感觉到了。”
打脸的滋味不好受,程涟笙心情有些复杂:“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她?”
“直觉。”
苏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怕你这个喜欢,没有结果。”
程涟笙手上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苏琪放下手中的茶盏,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半晌,她开口道:“李凝月有个青梅竹马叫箫凛,现下是镇守边关的兵马大将军。”
程涟笙猛地一皱眉:“?”
苏琪食指轻敲木桌边沿,思忖了片刻,方缓缓道:“原本中宗是给他们赐了婚的,只是还没到成亲的岁数,老宁王就去世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她的亲哥哥又被赐死,李凝月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也不愿再嫁人了。具体原因,我也不大清楚。”
程涟笙张了张嘴,终究是心底一酸,把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丝丝细雨在空中缤纷飘渺,朦朦胧胧,如烟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