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松亲自抱着穆婉莲回到“岁寒三友园”,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卧房之中。
穆婉莲被扭断了脖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脑袋偏向一边,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穆长风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铺开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尸鬼根本不怕冷,可是在穆长风的心中,不管穆婉莲变成了什么,嗜血的妖魔也好,凶残的尸鬼也罢,始终都是他惹人怜爱疼惜的小妹,生怕有一点照顾不周委屈了她。
“婉莲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哥哥给你讲故事。”穆长风轻轻拍着穆婉莲圆乎乎的小脸,越看越爱,庆幸此生还有和妹妹重聚的一刻。
周念平握着穆婉莲肉乎乎的小手,笑着道:“还有你念平哥哥,从前你一直说我像姐姐,等你醒了看看我是不是更像你爹?”说完坏笑一下,对穆长风道:“我要是一早成了婚,闺女肯定和她一般大了,哈哈哈。”
穆如松对二人的言语听而不闻,神情突然露出一丝狠意,抓起棉被扔到了地上。
穆长风被他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隐隐感到不安,道:“爹,您怎么了?娘呢?”
穆如松一言不发,亲自到院子中从罗汉松上折了四根木棍,迅速用匕首削尖,返回卧房。
周念平的心登时悬了起来,抓住穆如松的袖子道:“师伯,您要干什么?”
穆如松怒喝一声,随手将周念平推了一个趔趄,穆长风挡在穆婉莲的身前,被穆如松抓住衣领抛在墙角,回转身来,狠下心肠将四根削尖的木棍钉在穆婉莲的四肢上。
在穆长风和周念平惊痛的目光中掀开墙上的一幅松梅图,从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一瓶药水,捏住穆婉莲的嘴强行灌了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穆如松再无一丁点的力气,歪歪斜斜地坐在木椅上,捂着又疼又闷的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
穆长风本就受了重伤,被父亲一抛,全身散架似的疼痛。
咬牙支撑着站起来,泡了一壶丹参茶,亲手喂穆如松喝了一杯,道:“爹,好点了吗?”
穆如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哪有当爹的这样对待女儿。”
穆长风适才也怨怪父亲出手太狠,转念一想,也明白他的一番苦心,道:“孩儿理解,您是怕婉莲苏醒过来控制不住自己误伤了人,只是孩儿不明白,您给妹妹吃得什么药?”
穆如松道:“止疼的药,等她苏醒过来,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穆长风第一次听说有给尸鬼止疼的药物,很是惊讶。
穆如松神色一肃,道:“在找到让她恢复人性的办法之前,你们谁也不准拔出木桩,听到没有?给我牢牢地钉住她,谁也不准心疼。”
穆长风道:“娘是在佛堂里念经吗?我去找娘过来。”
穆如松伸手拦住,道:“她在闭关。”
穆长风担忧地道:“娘受伤了?”
穆如松道:“十天前打听到白烈的踪迹,去找他寻仇,受了点内伤,没有大碍。”
穆长风道:“出了这么大事情,我们应该亲自去找太师傅秉明一切。”
穆如松道:“师父受了惊吓,也在闭关。你师叔们在为他护法。”
在玄冰塔前的时候,穆长风就在暗暗奇怪,塔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何不见母亲和太师傅等人的身影,尤其是母亲,她是世上最爱婉莲的人,听到声音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出来。
幸好她在闭关,否则以她点火就着的炮仗脾气,事情定会越闹越大。
周念平笑嘻嘻地摸着下巴,道:“太师傅也有被鬼吓破了胆儿的时候,他不是很厉害吗,竟然也有今天……”
本想好好地嘲讽一番,猛然见到穆如松凌厉如刀的眼神,不得不将许多难听的言语忍了回去,道:“师伯,师弟,婉莲已经成了尸鬼,我们应当好好合计一下,应该怎样完善地处理此事才能保住她。”
穆长风起身向周念平深深一揖,道:“多谢师哥舍命维护,没有师哥,我和爹不会顺顺当当地把婉莲带回来。”
周念平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道:“几句豪言壮语而已,谢什么谢,没有我你们照样能保护好婉莲。”
穆长风道:“师哥此言差矣,你的几句豪言壮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周念平嘻嘻一笑,得意洋洋地道:“也是,他们看我如此讲义气,怎么好意思被我给比了下去。就算装也得装出个师门情深的样子吧。”
穆长风道:“大多数人并不是装的,我相信他们也很心疼婉莲。”
周念平道:“真的心疼她又怎么样?日后怎么办?如果婉莲一直六亲不认,还会有几个人愿意留着她。俗话说得好啊,久病床前无孝子,疯子身边没亲人,谁也不希望一个随时能将自己吸成干尸的尸鬼一直呆在玉龙阁。我不是说他们坏,只是人性如此。”
穆长风重重地叹了口气,向来足智多谋的他,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尸鬼的戾气难以化去,‘无心魔童’的戾气根本化不去。否则向来主张慈悲为怀的玉龙阁也不会定下遇到‘无心魔童’就地斩杀的规矩。
‘无心魔童’的饥饿感重于普通的尸鬼,怕只怕他和父母三个人的血也无法满足小妹的嗜血**。
穆长风道:“我去求太师傅,重新将小妹封印于塔中。”
穆如松摇了摇头,道:“我认识封印婉莲的法术,正是出于师父的手笔。师父定是担心阁中大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