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或者说她在凝望她的家乡。
“唉!”看着千寻这幅模样,元瑶子心疼的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
千寻虽然是她的徒弟,但却更像是她的妹妹一般。
“哇呜!”千寻小萝莉猝不及防的一大声哭了出来,紧紧的搂着元瑶子,她给人的形象总是一幅调皮捣蛋、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样子。
但元瑶子知道,那只不过是她故作坚强罢了,她幼小的心灵,经历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经历。
千寻本名叫做陈清浔,是陈朝的小公主,陈后主正是她的爷爷,隋灭陈取而代之,她父亲陈庚侥幸在外躲过一劫,多年后重返陈朝旧地,起兵反隋,而千寻正是出生在那样一个年代。
她四岁时,隋兵长驱直入陈朝旧都,在隋军的铁骑下,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义兵根本无力阻挡,一时间残肢遍野、鲜血漂橹,那景象犹如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春末夏至,本是滋养万物的春雨,却因为隋军的铁骑变得鲜红如血,他父亲陈庚兵败如山倒,眼睁睁的看着部下悍不畏死的冲向铁骑,他们临别前仿佛在说:“犯我大陈者、虽强必战,虽死无悔。”
“走!带着清浔走,”陈庚站在城墙上,声音嘶哑的吼道:“永远不要回来。”
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他已经记不得这是隋军的第几次冲锋了,他只知道,他的兄弟、部下全都倒在了脚下,不知何时,随军已冲上了城墙,他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陈庚!你可曾后悔?”一员大将骑在马上,摇头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呵…”陈庚想笑,却没有力气再笑了,他错了吗?
看着倒在身旁的昔日战友、尸横遍野的残肢,他错了吗?
看着城墙下杵着长枪站立着的兄弟、他死也不肯倒下、死也不肯屈服在隋军铁骑下,他错了吗?
陈庚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都是为了保卫家园、守护国土而死,或许其中有他的私心,但在家国面前,却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爹爹!”清浔坐在一只仙鹤上,朝着城门上的陈庚喊道,陈庚像是心有所感,向着远方望了一眼,随后便倒了下去,这一倒就是永远。
事了拂衣去,将他厚葬,那名大将说了一声后,便策马远去,也不在管仙鹤上面的清浔。
“是!”他身后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吼道。
此时的清浔,早已泪流满面,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家人了,她失去一个慈祥、伟大、爱她的男人。一个没有家的家乡,还叫家乡吗?
清浔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或许她真的太累了吧!她旁边站立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一身仙气飘飘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随后驾鹤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沧海桑田、岁月无情,时间不停的流逝,它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当年生灵涂炭、凄凉惨淡的陈朝旧都,早已恢复了生机,一片繁花似锦,只是那受伤了的心灵,还能恢复吗?
“师父…”千寻凝咽道:“我好想爹爹,好想回家!”
“徒弟乖,等这次道门试炼后,师父便带你回去。”元瑶子小声的安慰着,她知道这小小的女孩经历了太多,千寻时常会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又或者仅仅是想抓住那最后一丝什么!
…………
江都!
一处豪华的大殿内,一张紫檀木雕刻的桌子前,两个蒙面男子对着前方的男子,恭恭敬敬道:“报告宇文将军,已打听清楚唐小小的去向。”
宇文成都身穿铁甲、背负双手,一动不动的站着,他就这样站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又或者是对唐小小失去了兴趣。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李元昭呢?”
此时那两个蒙面人已汗流浃背,他们像是非常惧怕宇文成都一样,道:“属下无能,未探到李元昭的去处,请将军责罚。”
“呲呲呲!”捏在宇文成都手中的杯子,竟然碎了,他的眼神此时阴冷得可怕,如果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看见了,一定会吓得晚上连觉都不敢睡,不,即使是大人看见了,也一定会吓得浑身发抖,因为他是宇文成都。
“不过小的还发现了一件事,”一个蒙面人浑身发抖道:“陈朝余孽也藏身于茅山。”
“哦?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宇文成都终于转过身来,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道:“近年来各地叛逆四起,已让大隋朝忙得焦头烂额,首尾难顾。”
“如果各国余孽死灰复燃…”宇文成都喃喃自语道:“那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接着说,”宇文成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子。
“是!”那两个蒙面人如蒙大赦,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颤颤巍巍道:“当年被王远知带去的陈清浔,就是现在元瑶子门下的千寻。”
“把这个消息放给陈朝旧都的高官士族”宇文成都像是又在策划什么阴谋一般,道:“你们退下!”
“是!”两个蒙面人匆匆离去。
…………
太湖!
东南三千里,沅湘为太湖。
太湖流域邻近江苏浙江两省交界,是东南形胜,吴州盛地。
而自南北朝隋统一以来,水路得到了最大化的利用,由此便滋生了很多以水为生的船帮。
太湖帮放在天下的船帮中可能排不了进前三,然在江苏太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