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装作从北方来的富商,问了卖私盐的去处,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与小镇相连的太湖沿岸,码头两面水波潋滟,孤帆渔船;远处山色空蒙,青黛含翠。夕阳西下,微微的霞光洒在太湖上,整个湖面犹如一块巨大的红宝石在闪耀。
他们还是首次用心欣赏太湖的美景,一时间不禁痴了。
唐小心呼出一口浊气道:“不若我们买上其中一条船,雇个船家,在波光粼粼的芦苇中睡上一觉,我敢担保没人可以发现我们。”
李元昭一眼望去,只见码头正中央船舶无数,樯桅如林,数千百计的脚夫水手正在起卸货物,往来商人旅客络绎不绝,十分繁忙热闹。
用手晃了晃眼露憧憬之色的小和尚,笑道:“躲得了一时,但躲不了一世,正事要紧,走吧!”
两人招摇撞市走在人流里,将假的大金珠子露在外面,路人纷纷抱以异样的眼光,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和官差混迹其中,却没有任何王法可言。
不一会儿到了这里人流量最多的贩盐街,十多间高敞开阔的盐铺,呈丁字型排列在沿湖的一岸,铺子后便是太湖码头,泊满了载货的帆船舰艇。
铺子内挤满了商人旅客,其盐货堆积如山,包装精致,像是千金也难买一袋的样子。
两人见到这阵势,皆腹议这是卖黄金还是卖盐。这年头兵荒马乱有钱也买不到盐的地方比比皆是,在场的商人大多数也是从北方采购而来,盐铺坐地起价,价格自然高的吓人。唐小心大着胆子挤了过去,对柜台的老板道:“老板,我买上等货。”
一身肥膘,说话两腮会打颤的胖老板瓮声道:“你们看起来很面生啊,是哪个商号的,最近货源紧张,新来的铺子一律不接!”
唐小心顿时大怒道:“谁的钱不是挣,小爷愿意高出一倍的价格。”
胖子摇摇头,示意让他们出去。
一个倚着柜台的大汉冷冷瞅着他们道:“两位爷还是按照掌柜的意思出去为妙,不然动起手来,伤了大家的面子可能不太好了。”
李元昭哑着声音道:“二弟不可胡来,换一家便是。这么多家铺子,岂非都像他们一样开着门不做生意。”
大汉领着他们出去,带点嘲讽的语气道:“有钱找不到门路,送礼找不到出处,一看你们就是某个有钱人家户的阔绰少爷,论吃喝玩乐很少有人能和你们与之相比,但在生意场上你们还是未入门道的初哥。不过我看你们远途奔波劳累,更不忍心看你们空手而去,要知道这里所有的盐铺都是一样,一个月内的所有存货均被预订完,要想买到盐,只有我这里还有渠道。”
李元昭何等眼里见,哪还不知遇上哄抬物价的骗子,拉着小和尚摇头便走。
那汉子立时变了脸,拦着去路,恶狠狠道:“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空手而来又想空手而去,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既然出了家门也该懂懂做事的规矩。”
“啪!”
唐小心一拳抽在他小腹处。
大汉登时像虾公般弯了起来,接着跪地捧腹,然后整个人仆在地上,连连痛苦呻吟。
唐小蹲下道:“现在知道做事的规矩了吗,要钱也可以,这条街是谁在管,刚才你已经亲身体验小爷的厉害,只要带上你的人马投靠我,我们立即可在这条街称王称霸。”
那大汉忍住疼痛坐起来道:“这是太湖帮的地界,隔三差五大大小小势力都有火并,但没人能打过他们。”
李元昭淡淡道:“我这二弟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什么太湖帮都是虾脚,跟着他混整条街都是你们的。”
那大汉高兴道:“我叫蟒椎,手里有四十多条兄弟,两位若可加入我们青牛帮,盐货上的事情可包在我身上。”
唐小心道:“我们没离开之前,必须听我大哥的号令,我们离开后才轮到你做主,明白吗?”
接着甩给他十两左右的银子道:“这些钱当时我请兄弟们喝酒,初次见面,大伙庆祝一番,然后再把其他帮派打出屎来。”
蟒椎站起来道:“不知两位爷高姓大名,我们的总舵就在后面的草棚,请随我来。”
唐小心胡诌道:“我叫金木,我大哥叫金月。对了,暂时不能让太湖帮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以免被他们看破青牛帮的实力明白吗?”
蟒椎点头道:“这是自然。”
两人来到牛棚内,一股恶臭气传来,李元昭邹眉道:“你们平时就住在这里?”
蟒椎道:“大伙唯一的生计就帮人看场子,可是这两年太湖帮的人越来越霸道,不仅承包了这里所有的商铺,还把我们赶了出来。兄弟们都是青牛镇上穷苦人家,上有老下有小,只能瞒着家里不敢回去。”
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跑出来叫道:“蟒椎大哥!”
他赤裸着双脚,身体因发育不良而显得干瘪瘦小,双眼灵动,透露着些许坚强。
唐小心顿时想起小时候和哥哥逃难的日子,不禁可怜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不怕生人,反而上前拍着胸脯道:“我叫小五子,方圆内都叫我“吾知道”,客人来到这里,需要晓得地理行情,两位大爷只需给我一个铜板,小五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和尚心里不是滋味,想来他小小年纪就出来挣钱,这地方鱼龙混杂,小鬼头靠“卖消息”又能值多少呢?
蟒椎把小五子拉到他身后,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