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杀进来了,快撤,快撤啊!”
后方赶到的北军弓弩手还未加入战场,就被前线的丧失胆量的败军拥挤着往后拉扯。
很多增援的部队在黑夜里不知所措。
古代的军队很少夜晚交战,能够夜袭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前提还要顿顿吃肉。
炸营,绝对是所有将领的终极噩梦,没有之一。
可以想象军营里各兵种相互践踏,巡夜队形被己方人马冲散,粮草物资被哄抢破坏,此时若是敌方细作趁机夺帅,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
唐小小看着双方虽然也是毫无章法的厮杀,但从总体来看,两支军队的实力的确不俗,高太玄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今晚注定让枫桥小镇的所有人们失眠,看似如铁桶一般的口袋阵,终于在血和汗的销蚀中决堤。
护城北军的局部武装在程咬金等人突破和凿穿下,意图围猎李平阳和寒山寺的军事目标宣告破灭。
副将钱再务不得不放弃口袋包围,转而将兵力投放到夹击联盟军的新任务上来。
联盟军已经晕头转向,总感觉敌人越杀越多,强横如程咬金、刘黑阀等人也感到体力严重透支。
刀兵斧钺充斥着战场,惨叫声犹如深山的夜枭,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重伤者活下来的机会不到百分之十。
唐小小三人见他们撕开口子,暗叫时机已至,奋不顾身穿梭在敌我人群中,拼命往前方会合。
蹄声轰传,北军密林追捕的先锋队终于赶到战场,先锋官一马当先,旁边的铁塔大汉紧随其后,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拦腰杀了过来。
慕容东罗背负五尺玄铁重剑,遒劲的肌肉显示他高额的爆发伤害,使人生出不可与之为敌的感觉。
唐小心与李元昭左支右绌将唐小小护在中间,遥望过去离主旗的方向依旧有一段距离。
李元昭手疾眼快,若被飞奔而来马队拦截,今晚再难逃出生天。
倏地往前一摞,跳到垒石堆砌的防御工事上大喝道:“程将军,刘将军,我在这里!”
“是李小姐!”
联盟军中有不少人认出了她。
“好像真的是她!”
“杀过去!杀过去!”
联盟军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只要能突破这段距离,他们就等同于胜利,而曙光就在眼前。
程咬金等一干首领也大喜,率领部下往他们的方向杀奔过来。
战场的局势再度发生变化,双方的焦点不再是攻与防,而是改为争夺“李元昭”。
本来无人注意的三人组瞬间变成众矢之的,北军重整旗鼓,又呼天喊地的杀了回来。
唐小心的目光坚韧不拔,手持地上的断刃长矛,身体微微向前弓曲,迎面盯着跨马而来的先锋校尉及铁塔大汉。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哥哥,天王老子也不行,在寒山寺里师兄们修行的是心,而他修满了无尽的思念。
老和尚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人的一生始终要守护着什么。
老和尚守的是佛法,自己守护的是世间唯一的亲人。
他初入佛寺时法号净苦,师父说:净天下可怜之尘世,苦地狱无情之阿门,此所谓净苦也。
先锋校尉狂喝道:“本人宇文阀麾下羽骑校尉宇文括是也!李小姐切再莫负隅顽抗,刀剑无眼、水火无情,若是小姐让李阀的人弃械投降我可保你安然无恙?”
李元昭冷冷无言,祭出宇文阀制式战弓遥锁着他,鹅雪般的双手挽起锋利的箭羽,麻弦张如满月。
传闻陇西李家箭术无双,李渊、李世民更是名震天下的箭术高手。历史记载,隋炀帝雁门被围,十六岁的李世民战场首秀,一箭吓退突厥十万大军,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李元昭冷哼道:“宇文阀的人都喜欢说毫无意义的大话吗,看箭!”
“嗖!”
劲箭离弦,宛如天外流星。
李元昭不怒自威,仿佛来自阿瓦罗萨的寒冰射手。
箭矢直朝百步外领军冲来的宇文括袭去。宇文括嘴角不屑的微微上扬,好整以暇的施展马术,左手腕臂盾护身,右手长枪猛虎出柙,闪电般正中箭锋。
“当!”
箭矢被大力挑飞。
宇文括纵声长笑道:“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这一枪将他深厚的功力和精湛的枪法显露无余,周围的北军无不喝彩叫好。
唐小小此时已经被吓坏了,总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不停的吞着口水。
妈蛋,说好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呢!
说好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呢!
沃日啊,我这才穿越到这里几天,我咋感觉黑白无常就住在我隔壁呢!
马勒个戈壁啊!
程咬金等人在前仆后继的猛冲下,终于在这要命的当口赶到。
长矛横立,即使月色被遮掩,但刃尖依然浸着血迹森寒发亮。赶来的马队不敢再继续往前冲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元昭三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宇文括怒喝道:“慕容东罗,你还不动手!”
铁塔大汉听言微微邹眉,随即淡淡道:“我若出手,没有人能生离,校尉确定要的是李平阳的一具死尸。”
宇文括咬牙道:“先试一试对方还有没有硬角色,如果没有你只需捣乱他们的长矛阵就足矣,剩下的我来解决!”
慕容东罗双目露出震撼人心的独特异彩。背负的五尺玄铁重剑霎时握在手上。
徒地暴喝一声,重剑陈朴古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