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潜意识的世界中待得久了,便会忘记现实世界中的时间概念,仿佛刚才的一系列周旋只用了数秒之短,又好像经历了数千年之长。在第七感中,对于瞬息和亘古的理解似乎并没有那么明确,如同一个模糊的概念,可就对于先前所经历的以及观测的视角又是这般清晰、透明。
在某个瞬间,自己觉得跟眼前的聚合体进入了一个新的层面,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唯有自己悬浮的灵魂以及对面的聚合体正不紧不慢地飘在半空中,像两团气流般即将发生激烈的碰撞。可在某个记忆片段中,自己又好似一道惊鸿,早已和面前的浮光发生了交合。
在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情境下,自己在几个时刻感觉整个脑袋像是被撑开了似的,脑浆和血液如同火山岩浆般顺着裂缝迸射出来,带给自己的是一种头皮发疼、视觉恍惚和大脑胀痛的感受。那千千万万的信息如同江湖上的流水一般围绕着自己这个旋涡中心在不断的高速旋转着,时不时会有一些残缺的、破损的碎片被甩出旋涡外围,如狂风卷过麦田一般干脆而果断。
周围的液化的信息量越来越少,其中发光的越来越多,像是过滤沙滩上的沙子所露出来的金子一般在潮流中闪闪发光。随着线索的不断浓缩和提纯,脑袋传来的胀痛缓缓消退,那种被撕裂的而感觉也逐渐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安静的、漂浮在半空如同白云般静谧的那一块块小白点。先前有如乌云似的浓密和阴邪,像铜墙铁壁般的厚实在此刻都被净化为软软的、白胖胖的小白。
为了不拖慢进度,自己调整好状态后视角继续往学校延伸。相较之下,对学校的信息处理就相对轻松很多,因为自己到学校的时间较晚,见到的也都是先老师以及阿公阿婆。
最终在自己的整理和排列下,几条共同性的线索逐渐浮出水面。它们此时就像科幻片常出现的电子荧幕,悬浮在自己的半空中待自己筛选和组合。令自己最不可思议的是,几张记忆残块中均有李老师的身影。第一次出现是在自己出家门时,他恰好位于自己的正后方一辆车后面吃着早点。当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转到了自己必经胡同那,自己在出口,他在入口。当第三次出现的时候便是在梧桐大道上,由于那里阡陌纵横,因此极难发现他的踪影,但好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诸多曾经路过大道的路人眼里,李老师暴露得一览无余,他正弯着腰帮一位赶早卖菜的阿姨捡着掉在地上的土豆。
李老师最后一次出现在视角的时候,正是在一楼那个走廊中,自己曾经绊到过的地方。由于快要上课,学校教学主楼的正门都是关起来的,一来是避免迟到的学生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从大厅过影响校园风貌,二来则是为了对那块区域进行清扫和美化,因此每次早上自己即将迟到的时候都是从侧门入的。
而由于自己当时走得急,并没有发现李老师正将双手按在瓷砖上,当时还以为是一名学生被罚站在教室外面背诵课文,也没多留意,谁知道那竟是自己的李老师。对于这一重大发现,自己还要多多感谢当时从面前经过的另一位老师,由于不知道是不是领导,所以出于礼貌地盯着老师问候了句“老师好”,谁知这一问候反倒帮了自己。
尽管如此,或许可以将其认为是巧合,可能李老师他家刚好住的离自己比较近,那么之前的一切除了将手按在瓷砖上都行的通了。可是,就算之间离得近也不用每次出现的时候目光都是注视着自己吧,这样就显得是故意而为之。这时自己就想到了一些电影里的情节,一个人或是一户人家为了某种目的而聘请侦探帮忙跟踪调查另一个人、另一户家庭。多数情况下,无非跟恩怨、情感以及经商等脱不了干系,可是一个老师跟踪他的学生是图什么呢?
我不明白,更不理解李老师这样做的用意,难道我对他的生活或是工作产生了威胁?不可能吧,我还这么小,就算有另一个灵魂的加持也大不到哪去,怎么可能对李老师构成威胁呢。难道是因为我的行为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李老师在暗中保护我?可是那样的话也要跟自己提前打个招呼嘛,否则这么突然的跟踪会搞得自己诚惶诚恐的。
等等,我在想的这些跟这一天的异样有关系吗?自己似乎越来越偏离了原先的主题。无奈之下暂时放下李老师跟踪自己的事,我开始重新摸索着那些记忆残片,小到一片落叶伏地,大到一路行人谈生。
最后发现一路上都颇为正常,可能恰逢每家每户都有喜事发生,但在学校这块区域下,有些人的表情就显得不是那么自然,首当其中的便是张桐老师和校长两人。
张老师的表情在自己第一次进门时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可能本身就对自己完成的作品感到宽慰和欣喜,可在绘画课上再次看到他时,给人说不出的别扭。那就像是一个橡皮泥通过揉捏变成一个笑脸的形状,在强行贴在脸上似的僵硬而缺乏自然感。
校长则是在另一个老师的记忆碎片中获取到的,同样摆着一副跟张桐老师一样麻木的笑脸,假的不能再假,可又隐约中显出一副无奈的神色。既然如此,那么这其中必有蹊跷。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我又重头回顾了一边从出门到学校的过程,来来回回像是看录像机似的倒带重播、前进后退。最终,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将事出的原因锁定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