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倒是与我说说为何不坐这马?”
“我……”容沉默了,感觉这理由说出去羞人不说又堵人。
“若儿,你仍是不信我,把我当是外人。”
陌桑轻轻道出几句,平静的神色中多了一份失落,这让容若着实心软了。昨日话已经说开,她也没必要再怀疑一切让陌桑误会更深。
“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容若憋红了脸,结结巴巴的。
“嗯?”陌桑拿捏人心可谓是手到擒来,他知道容若的心思,便想着打趣她。容若这小丫头吃软不吃硬,最怕误会,硬逼着她问自然是问不出来,索性以假乱真的让她误会。
“只是……只是……坐在一块太过于……亲昵……”容若闭着眼,磕磕绊绊说完后,便埋在了陌桑的后背,羞的不敢抬头。
两具身体贴合在一起,容若能清楚的感受到陌桑的气息,透过她的鼻尖,在她脑中散开。陌桑的温度,透过她环在腰间的手搅上了她心头。
陌桑莞尔而笑道:“原来如此,若儿这是害羞了。”
容若不答,仍埋在陌桑背后。
“好了,不嘲你了,我们说说话可好?你看这天气好,马也好,就连马上的人儿也好,心情要是不好可不是要辜负这良辰美景?”
容若仍是沉默,埋头不理。
“唉,若儿终是不信我。”陌桑叹了口气,展眉笑着。
“陌桑!”容若一听,便反应过来刚刚那句不信,是陌桑挖的一个坑,她不偏不倚,正巧不巧的跳了进去。
“若儿可记得这匹马?”就在容若几乎快要成为一只炸毛的山猫时,陌桑突然话锋一转。
白马悠悠的蹄声荡在葱茏的山道间。
容若清楚的记得,在垂危之际,从她目所能及之处,它带着生命的虹光而来,与陌桑一起“踏碎”那身后千军万马。未知它还有这前尘往事。
“这马是若儿与我从豺狗嘴里中抢来的。当时它还是刚生下的小马驹,缩在土地里浑身是血。若儿每天都来喂养它,后来你因调皮砸了别人家房顶伯父把你关了一个星期。我也有事去了外地,便无暇再去顾及它。有一天,我和你再去看它时,它不见了,这才知道村民要将它剖开做祭。若儿你当时在祭台上看见了它,想都没想冲上前去一把将周巫手中的刀拦下,抱着它怎么也不肯撒手。当时我吓坏了。你一定要把它带走,给了那家马贩十两银子。再后来那家马贩找上了伯父,伯父气的打了你十鞭,罚你一个月不准出门。你怕马贩将小马要回去,就将它给了我,让我好生待着。你看现在它长的多漂亮了。”这并不是让人伤心的故事,陌桑说着不知为何,眼中一瞬闪过落寞。
“这马可有名字了?”容若靠在陌桑肩膀上津津有味的听着。
“它叫踏雪。”陌桑敛起神色,答道。
“踏雪?谁取的名字?”容若蓦然起身,不可置信。
“是你。”
“我?俗不可耐的名字,一百匹白马中有九十九匹叫踏雪。我不管我以前怎么想的,现在它改名了不叫踏雪了。”
“那叫什么?”容若转着眼珠,想了想。
“白公子吧,比踏雪好听多了。”
陌桑轻拍容若环在他腰间的手一顿,嘴角微微现出一抹笑,像是夏日场雨一消便散去。
“若儿真是没变。我还想给它改个名字,没想到依旧逃不过叫白公子的命运。”
“若儿你告诉我,为何起名为白公子?”
容若低头沉思了片刻。
“嗯……以前我如何想的,我记不起来了。现在嘛,一是他满身雪白,二是希望它纯如雪,不受世事侵扰。不取雪字因为我觉得白字更为悦耳。公子呢,取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中的公子。故为白公子。”
“白公子白公子,一听便是翩翩公子,儒雅有礼,那以后便不改了。”
在一路晃晃悠悠中,两人已到达山泉庄。
容若靠在陌桑的背后,竟一觉睡了去,待到陌桑叫她时,她还不愿醒地在陌桑衣服上蹭了蹭。
“怎的?还不愿醒?晚了小黄颡鱼可吃不到了。”
“小黄颡!”容若猛的惊醒,坐直了身板。
“到了?”
“早就到了,只是你不肯醒。”
“怎么不早叫我!”容若跳下马,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伸展了下身体。陌桑牵起马缰,栓马去了。
待陌桑栓好马,容若上前抬头一看,眼前步阶高耸入云,看不到头,这哪里有什么山泉庄,哪里有什么小黄颡!
“我不去了!管他小黄颡也好,美酒也好,统统都不要了!你这是欺负人!你会武功”噌“的一下就上去了,我得一阶一阶的爬上去。不去了不去了。”容若眼见吃到小黄颡鱼遥遥无期,一屁股坐在石阶上,耍起赖皮。
“若儿,做事怎可半途而废?遇难而退可不是君子所为。”
“陌桑,这哪里是半途而废,若今天吃不到那也只能是我与这山庄无缘,既然无缘的事那何必强求。”
“净是些歪理,无缘也只是你不想做而已。你要执意不去,那你便骑白公子回去罢。待回去时,我给你带点鱼骨头,让若儿你解解馋。”
“别别别啊。我有一法子你听不听?”容若看陌桑准备挥袖而走,眼睛一转便想出一个法子。
“你且说,好法子就依,不好你就自己回去罢。”
说罢容若便换上满脸委屈,深叹一口气,扯了扯陌桑袖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