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看后一笑,觉得这男子虽看着不学无术,大大咧咧,心思却不输他人,深沉又缜密。
“那好,我就先替你收着了。”
容若从腰间掏出一串钱子,随手扔在几上,拿起长剑便随陌桑与可栖出了门去。
男子见他们纷纷离开,慌忙收拾包袱掉落的东西,跟着跑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挡在三人面前。
“等会儿,等会儿!”
“带我一块儿吧,我……身无分文。你们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男子像泄了气似的,满脸委屈。
“你休要得寸进尺!”可栖怒意渐起,一把扯过男子衣襟。
“唉,算了算了。”容若长叹一声摆摆手,分开两人。
“我们在金陵城还要待两天,你就跟着我和陌桑吧,这样总行了吧?”
容若看向陌桑,陌桑跟着点头应允了。
“行行!没问题!”
出了酒轩,可栖回了水云轩。男子便跟着陌桑和容若一道去了客舍。
一路上容若许是倦了,沉默起来。陌桑见容若有些困意,便默默牵着她。
“你们怎么不说话?”
男子见俩人不搭话,擅自答道。
“都不问问我叫什么吗?我叫阿熵,洛阳人。”
“额……姑娘你是叫若儿吧,我也叫若儿好了。这位兄台是?”
陌桑听后含笑一揖:“在下陌桑。”
“哎呀,陌家人?那我刚刚……那她……”
陌桑满是深意的看了阿熵一眼,摇摇头,示意他跟着噤声,闭口不言。
早晨天还未亮时,迹便匆匆来了。禀告了些事情后,陌桑也跟着匆匆走了。
用过早膳后,容若伸着懒腰下楼来。听见客舍门外长街上锣鼓人声嘈杂,便也跟着凑了过去。
容若一出门就见着阿熵抱着门柱,看着热闹。
街上挤满了人,喧闹声似点燃了寒冬枯穹。垂髫顽童相互追闹嬉戏,穿梭在人群,捡拾着散落一地的小纸人。一辆辆马车,堆满戏服,络绎不绝的从门口经过。马车后跟着一队队涂画假面,敲着铜锣的艺人。
容若拍了拍阿熵肩膀道:“这是怎的?这么多人。”
“下面镇一大户过大寿,把这金陵城里所有舞散乐唱百戏的全都请了过去!”
容若看着面前花花绿绿涌动而过,眼中闪出亮光。
“哇!排场这样大?”
容若与阿熵正讨论着,不知从哪蹿出一位大哥,也跟着凑在跟前,说道起来。
“那可不!听说今晚下面镇里整条街都是这杂耍,唱戏的,热闹着呢!我看啊元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容若听后,眼珠一转便道:“他们还回来金陵吗?”
“今晚回来。”
“哈!太好了!”容若跳起来,直拍着手,拉着阿熵跟上马车。
“走!我们去看看!”
“唉!等会儿!倒是叫上陌桑啊!”
“他去外面办事情了,谁知道何时能回的来?我让那小厮转告一声便是。”
容若搓着手,招呼来客舍小厮道:“告诉那个和我一起穿白衣的公子,他叫陌桑,就说我们去玩了,晚上回来。”
说罢,容若丢去几枚钱子,便拉着阿熵跳上一辆载满彩绸的马车。
“我说小祖宗,你这样陌桑怕是会生气吧?万一连累我,我岂不是又要断去一只胳膊?”
容若拍了拍阿熵道:“你怎的这样胆小?我们只需在陌桑回来之前回去不就没事了吗?”
容若见阿熵依旧愁容满面担心不已,便又拍拍胸脯。
“放宽心,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你的一只胳膊!”
阿熵无奈叹声,摇摇头。
路上车队悠悠进着,不知为何,容若觉得寒意渐浓,越发的冷了。天也跟着阴沉了,似那未拧干的脏布。于是便扯出彩绸,裹了裹衣服。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的样子,马车进了城行至一座宅院。
宅院内至街上全都张灯结彩,丫鬟侍从进进出出搬着东西。
“唉,你们这儿什么时候表演啊?”容若跳下车拉住一位丫鬟问道。
“估摸了还有两个多时辰左右吧!”
“就在前面那条街吗?”
“对,很好找。这镇子不大,就那么四五条街。”
容若一听还有两个时辰,便决定同阿熵一起四处逛逛,找一处暖和的地方歇一歇。
俩人找了处小酒肆,温着酒取着暖等待着外头长街灯火升起。
天虽渐暗,长街却热闹起来,一扫来时的清冷,不一会便人头攒动。
铜锣声震彻云霄,震的天边星幕都坠落人间,行人阵阵晕眩。
舞太平乐的象人,身着鱼虾狮身依次随鼓而起,穿梭人群间,相互舞斗。
容若与阿熵也放下耳杯,跟着起身,涌入人群中。
太平乐过后,便演起角抵戏。见戏台上一男子红缎束发,身配赤金刀,正与虎激烈抵搏。精彩之处,叫好声此起彼伏,人声一浪接过一浪。
“这演的是哪出?”容若拽过一位大哥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演的是东海黄公!”
剧情进入高潮,容若也看的入迷起来,蹦跳拍起手,兴奋叫喊着。散场时,还意犹未尽,三步一回头。
街的那头,鱼龙曼延。寻橦处四五人缘杆而上互相叠依,履火者踏火而行惊险万分。还有喷火吞刀高絙百尺者,令人目不暇接。
容若拉起阿熵飞快的在人群中穿梭,一节目毕便钻进下一节目的人群中。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