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怎知我就小姐在此?这次渚公子带小姐来可未同他人讲!”
“我……我是……”
容若皱了皱眉,不知如何回答,她是陌桑捡来的,寄人篱下像是无根浮萍,连她自己是谁,也是从他人的只言片语得来。她现实中所得的一切,脆弱的似手鼓上蒙的羊皮,一戳就能直通鼓底,破的再也蒙不住白光,这种感觉顿时让她虚心了半分,答起话来也没有了底气。
丫鬟见容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认出了些什么,指着容若惊呼道。
“噢!你就是桑公子带回来的狐狸精!”
“不是不是,哪能是!”
容若学着那丫鬟跟着一惊,摆摆衣袖连连否认。
“听闻昨日在酒宴上,不仅勾引了桑公子,还对渚公子意图不轨,狐媚功夫可真了得!不过我们家小姐是陌家家主指亲,未来是陌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你这路边捡来的小野猫,也不先瞧瞧自己是何身份地位,不过是桑公子一玩物,腻了便弃了,还想与我家小姐来耀武扬威,争抢一番!还有脸来见我家自打生来便尊贵的小姐!”
容若一听这丫鬟趾高气昂的口气,硬生生地要将人分个三六九等出来。她表面不气不恼的,心底却想着好好吓一番这跋扈的小丫头。
容若凑过身,摇头晃脑道:?“哎呀哎呀,那有什么办法,桑公子喜欢,山珍野味多刺激呀!”
“不过一副贱骨头,真不要脸!”
容若一听陡然捏过丫鬟的脸蛋,粗暴往身前一扯,那丫鬟直撞容若肩头。随后冷声道:“昨日也估摸是这时候,西边院子也是一个小丫鬟,如你这般顶撞我。我啊,就挖去了那小丫鬟一双漂亮的眼睛,拿去泡酒了。我这手都还未来得及洗,恰好又来了个你。我这酒,还少那么一味,我看今天便可备齐了不是?”
容若围着小丫鬟转了一圈,拍了拍她的肩头,面色沉了沉,神色冷峻了几分,黑黝黝的眼睛生生吸住了那小丫头,活脱脱像一个被惹恼磨着爪子的夜猫。
“怎么看着我好欺负是不是?打狗也还要看主人?怎么现在什么人都敢对我蹬鼻子上脸了?你家小姐还没嫁进来我看陌府都要成你家后院了?我告诉你,我容若要是没点本事现在也不会在这!下次嘴巴再不干不净,就撕烂你的嘴,拔了你的舌头,拿去泡酒!”
丫鬟听后,吓的往后缩了缩。容若拽过小丫鬟,抚了抚那丫鬟的脸蛋,为她整了整衣冠。一副捉弄得逞寻得了开心之态,蹦跳着欢快的走了。独留那丫鬟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容若径自走向院内,便见一片绿沉沉的幽池,幽池上架起石桥。踏上石桥,容若伸头向桥下望去,灰暗的天顶倒影在厚腻腻的池水中,与那桥墩叠影重重。池内鱼虾嬉戏无声,悠游自在似并不在意过了几度春秋。幽池那头荷叶已枯,耷拉在池面,萧瑟唱起暮秋。
小桥尽头,一座红亭旁立。容若远远望去,秦长安身着一袭檀色素衣便坐亭间,身侧只有一丫鬟。
容若渐而走进,这才看清秦长安模样。
柳叶黛眉,杏眼含情,红唇皓齿,一笑生熠辉。
只可惜如此姣美的容颜,偏偏着上深檀的素衣,顿时老成了几分。
容若看的有点痴了,随后清叹一口,心中不免比较起来,秦长安是那大家闺秀,长得也是那岁月静好,举止落落大方,个性温润如玉淑婉端庄,这样的女子即便是陌桑也没有不喜欢的理由吧。不像自己稚嫩未脱一副顽劣模样,还带着些许妖娆媚态,是人都要骂一句顽石劣根。
“可真是小野猫。”
秦长安见容若三步并做两步,走路蹦蹦跳跳,歪歪斜斜,一副散漫模样,提起袖袍半遮半就笑道。
“唉那没办法,散漫自由惯了。”容若听后也随着笑了笑,毫不客气,衣摆还未散开便一屁股坐在秦长安身侧,随手拎去茶壶为自己斟了杯热茶。
“我昨日来时便见你在树上。”
热茶刚喝一半,茶香还未入脾,便呛了一口,惹得容若一阵面红耳赤,不知是羞的还是呛的。
“我……平时也不在树上,只不过刚好昨日在房顶上晒太阳……”
秦长安无奈摇过头,娇笑着,望向一方池塘,似在回忆什么,野雀叽叽喳喳,从水面扑腾而过,枯叶飘然落水,又触水缓而沉下。
过了良久,她才忽而开口。
“真羡慕你。”
容若眼睛一瞪,摇摇头,不可置否。
“当体貌尊严被随意舍弃,却只是为了活着时,你便知道这没什么好羡慕的。不过……”
接着容若狡黠一笑,起身伸着懒腰,卖起关子。
“不过?”
秦长安抬起她莹莹的眼眸,一层薄薄的水雾似覆在双睑。
“不过看来我还不够猖狂,不然怎么任人都觉得我好欺负?”
容若话一出口,旋即逗的秦长安盈盈而笑。
“房顶也爬了,丫鬟也欺负了,你还想怎样猖狂?我来时可听见不少关于你的街坊传闻。”
被这么一说,容若才想起乞巧节那天,她一时兴起胡说八道,给陌桑编了不少fēng_liú韵事,想着现在定传的让人听了面红耳赤。
“那当然是把陌宅房顶给掀了,我才罢休!”
容若低头,这么一想她好像也没有过分到哪去。
“掀了?你可真行,不怕他生气?”
“他?他是谁?……噢!明白了!”容若眼珠提溜一转,柳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