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啊!”
说完容若便跳下桌子,蹿进人群,随人流逃了去。
逃出人群后,容若一撇,见远处阴暗墙角处闪过一抹赤红身影,暗自轻嘲道,那小子化成灰她都认识。便想都未想就追了上去,穿过街巷,挤过商贩人群,到一家酒轩竟没了踪影。
容若四处张望了一番,觉得这门前酒轩的名字甚是眼熟。
门堂石阶前立有一尊高过半人的汉白玉石雕,石雕不知刻的是何茎叶藤蔓,包围缠绕一“酒”字。
右侧生有一颗古榕,枝干盘虬盖住门庭。枝上系了绸带,与绸带一同挂着铃铛,若是登高远眺,看得青红满树。每当深夏之际,南风悠悠来,一树红绦银铃,风出碎响,尘雨飘摇。
左侧摆有一口大缸,近乎有半人高,缸内装满了清酒,木盖半掩,盖上放了不少陶碗,供路上来往之人使用,行人若是口渴,便可自行取来。深夏闷热,由是正午时分,喝上一口再靠在古榕下小憩片刻,半天的疲乏也能消散殆尽。
门檐上挂了副的对子,大字龙遒劲,上联:个中酸甜苦辣,下联:人间春秋冬夏,横批:酒道万千。
正堂额匾上明晃晃一烫金大字“道”,此酒轩正是名为“酒道”。
容若低头思忖了片刻,忽然在一阵梅香中记忆一闪。终于明白这“酒道”二字为何这般熟悉,原是那日在山泉庄骗来的酒坛底所刻的字!
那小子的和尚庙原来就在这里!容若提前衣摆欲大步迈去,不料门口走来一小厮将她拦下。
“姑娘留步,今日不待客。”
容若听后踮起脚,朝内堂望了望。堂内酒客满座,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片热闹。
“你跟我说不待客,当我瞎啊?”容若眉目一挑,往里面指了指。
“我家公子交代了不待客,尤其是身着白衣,长得貌美的姑娘。”
“是吗?我当你家公子是在夸我了!我就进去找一下你家公子,不喝酒不闹事,马上出来,您就通融通融。”容若一笑,拍拍小厮肩膀,欲要侧身挤进去。
小厮见状,赶忙将手边扫帚一横。
“姑娘,你烦不烦,说了不行!”说罢一脸嫌恶,便偏头不在与容若搭话。
“你!”容若心中也是有些莫名其妙,脑袋一头雾水。
“当真不让进?”
“不行不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来勾搭我家公子!一副狐媚模样。”
“骂谁呢?你给我等着啊!”容若大袖一甩,扭头走了。
她自是知道,那小子是故意将她引来此地,又故意将她拒之门外,让她吃着哑巴亏,气她一番。但是容若骨子里可一肚子坏水,嚣张跋扈的人。让她吃亏,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所以她扭头走了,心里却盘算以牙还牙,让那混小子讨点苦头。
片刻后,也不知容若从哪搬来一个藤筐,拿来了个破锣,往在汉白玉石雕旁一放便站了上去。
“哐哐哐——”破锣响了起来。
“走过的乡亲路过的乡亲,都来评一评理,天下哪有这样的负心汉!”容若站在藤椅上吆喝,刚刚还是满面阴沉,转眼就哭的梨花带雨了。
路人一听到“负心汉”三个字,顿时驻足,看起了热闹。
“姑娘,怎么了啊这是?”
容若见有人上前询问,想到在面摊露过脸怕漏了陷,便从袖子里掏出白娟掩上面容,方才开口。
“你们说,这家公子与小女花前月下,该给个怎的说法?小女子初到此处,便在那城外梅子林,结识了这家公子。这家公子对我一见钟情,我也对他一见如故,每日与他相会,本以为姻缘在此结下。却没想到,那负心汉转眼忘了与小女子的海誓山盟,翻脸竟不认人。诺于我的生生世世,怎可化作过眼云烟?如今我寻来他,他却将我拒之门外!如此狠心,连一句解释都不给我!若是他说一句我们就此罢了,我也不会如此这般纠缠!大伙们你们给评评理!”
说罢,容若便嘤嘤啜泣起来。
“妹妹呀,不要哭了,姐姐去给你找个好人家, 你就忘了这负心汉吧!”
人群中蹿出一位大姐,顺了顺容若后背,轻拍安抚着。
“都怪我……呜呜……痴心错付……遇人不淑。”容若哽咽着,说的断断续续,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妹妹呀,他现在连你的面都不见了,这fēng_liú债定也不想偿了。他不就有点小钱,我到觉得负心汉怎配的上这么好的妹妹呀!”
容若摇了摇头,哭声更胜。
小厮见门口越来越热闹,将酒轩堵的是水泄不通,便慌忙从堂内出来,大声呵斥道。
“休要胡说!我家公子一表人才。怎的会做这样的事,让你们在这污蔑!”
听见小厮呵斥后,大姐挽起袖子,一把将小厮扯过。
“一表人才?这是一表人才该干的事吗?没做过?谁家妹妹会拿自己清白开玩笑?不想担责任就算了,还绝情绝义对妹妹避而不见,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我看这妹妹本也不愿多纠缠。”
容若点点头。
“小女子……也只是想找他把话说清楚。说清楚后我与他便两不相欠,以后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驻足人群吆喝道,纷纷七嘴八舌的声讨起来。
“对!负心汉说清楚!”
“你还不回去叫你家公子!”
小厮见情形一发不可收拾,各位好汉纷纷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