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约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吧?”嚼了一颗花生米,燕军稍有些诧异,这阶段的他,其实是很忙的,还得安排自己前往索米达定居星的退路,黄远应该很清楚才对。
“可靠消息,国家在等着你这次要进行的交易。”尽管直奔主题,黄远还是换了方式。
意料之外的是,燕军只是微微动容,并无吃惊的模样,依旧不紧不慢地吃喝着:“上次在胖子那,我们商量完之后,回去的路上,我就想到了这一点了,终究是我们太嫩了。”
这…黄远惊诧莫名,他是真没想到燕军居然先就思考到了这些,而此刻燕军没有丝毫的慌张,足以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么,那个黑人,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他没有急着问,他也在思考着,他忽然有些迷茫,他还要不要继续这样做下去。
静静看着黄远,静静地吃着,燕军清楚黄远此刻必然彷徨,那种感觉,当年的他,也曾有过,他没有急着去问黄远为何能确定这样的消息,这个时候,黄远需要一点时间。
这个世界,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世上的人,又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看到的,听到的,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应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所谓心乱如麻,莫不如此了,刑叔那边的话语犹在耳边,燕军的话语冲击更是激烈。
好一阵子过去,燕军实在忍不住了,再怎么沉得住气,也经不起黄远这样的,他都要酒饱饭足了,这货居然还在捋思绪:“先不要瞎想了,你是不是有抱怨,我为什么要隐瞒。”
被打断了,黄远干脆也就不想了,他极少钻牛角尖,不过如燕军说的,他确实是有抱怨,至少若是燕军先就告诉他了,他不一定需要去找刑叔,燕军是不拿他当朋友,还是其他?
他的默认,他脸上表现出的不信任,燕军一一入眼,有些失落,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继续解释,不过语调多了些沉闷:“无论什么时候,世道都是有两面性的,非黑即白,不止你我没说,胖子我也同样没告知,将来如何,我不知道,至少现在,白给你们,黑留给我。”
黑,白,真是这样么?这世道,便果真如燕军所言么?
说不出为什么,燕军的话,并没有打动黄远,原本也很感性的黄远,这时候竟只是漠然。
就这样么?燕军的失落,更加了一层,这些年,他有着外人不懂的孤独。
也罢,便就这样吧,这就是我的路:“吃些东西吧,不用担心什么,打铁还要自身硬。”
“嗯,好…”多少怀疑,多少忧伤,此刻于黄远心头旋绕,他一度认定的友谊和世界,纵然尚未崩塌,也已经层层爆破,处处留伤,他突然好饿好饿,可劲儿地吃喝着。
黄远这个朋友,和他一般年纪,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深不可测,到底经历了多少?刑叔正关注着这一切,出于不放心,黄远离开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跟踪了。
倒是可怜了黄远,骤逢此事,经历诸多考验,固然可能利成长,却也可能陷入更大困惑。
“那你,把那黑炭怎么样了?”直到觉得撑了,黄远才停下了进食。
“跟我走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燕军起身就走,却是之前点完菜就已经结过帐了。
黄远一直是不清楚燕军下落的,而这一通驱车所到的地方,明显也不是燕军的落脚地。
这一次,刑叔没再跟踪,过犹不及,何况已然确定情况,而黄远的那个朋友,明显不是好糊弄的,或许有猜测到黄远其实是处于被保护的被跟踪状态的也不一定。
“停吧,已经到了。”车子在一处啥也没有的平地上停住,已是远离城镇,少有人烟了。
“就这里…”下车望了望,黄远更加疑惑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灰黄的荒地与稀疏的茅草,就啥也没了。
燕军轻轻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段,蹲下去掀起一块石板,就见得露出一个大洞来。
当下跳下去,燕军传出去他的声音:“下来吧,你想知道的,就在这里面了。”
这就是黑道,所谓的黑的作风么?摸摸嘴唇,黄远倒也不虞有他,跟着就跳了进去。
这是一个差不多三十平米的地下空间,完全混合钢质铺就了四围,地面上散着蒙蒙的灰,还有些像是没有彻底烧尽的干材,空气中更若有若无地带着烟火气。
“你该明白了。”燕军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静静站在跳进来的地方。
这要再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黄远点了点头:“你就在这里,把他给烧死了?”
“之前从牛哥那里问了药方,然后想办法药了他,再然后,丢进来,点了火。”燕军平淡地陈述着,杀人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只是杀这么厉害的生化战士,却还是头一遭,当然,那黑人好不容易成为了强者,却这么憋屈地死了,也是悲催至极了。
所有的经过,黄远算是都清晰了,心底的担忧这时候也算是放下了,他也明白,在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干这样的事,也的确是不太可能事后再被发现了,甚至比刑叔出手还可靠。
“你不把这地方毁掉么?”多余问了一句,其实这地方,管不管,都无所谓了。
果然,燕军也并不在意这点:“不用管了,这世上又没有神仙,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爬出地下洞穴,入眼就是不远处停着的自己那辆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