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天际,墨色染满整片天空,下方繁华的羊城早已霓虹闪耀,露台四周的感应灯也纷纷亮起。
朱晓雨动作轻柔地往两个高脚杯里倒酒,抬手示意。
沐晨宾捻起杯沿,和朱晓雨轻轻相碰,二人一饮而尽。
动作略急促,朱晓雨给自己再倒了一杯,仰头又进了口中。
放下高脚杯,正色道:“阿沐,虽然你不欲我为难,但我还是不想对你隐瞒。”
“其实,我便是下一任大明女皇。”朱晓雨双目低垂,小声而坚定地说。
“哦。”沐晨宾点头,果然不出所料,难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体内真气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朱晓雨抬头,好奇地望向他。
“要什么反应?跪下三呼万岁么?”沐晨宾逗逗她,按历史论起来,她可算是自己徒孙的徒孙的徒孙,谁跪谁还不一定呢。
朱晓雨卟嗤一笑:“阿沐休要取笑于我,一百多年前就不兴跪礼这一套了。”
“那,要不就这样。”沐晨宾一脸严肃,拱拱手道:“原来是大明帝国下一代扛把子,失敬失敬~”
朱晓雨乐不可支:“你这人,就爱搞怪!”
沐晨宾悠然道:“其实我早猜到了,你这排面,不是皇家的公主,就是三大王府的直系后代。”
见他态度始终并没有什么变化,朱晓雨紧张许久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身躯软软地靠在椅背,仰头望天。
半晌,柔柔的声音响起:“按惯例,每一任女皇登基前,必要有一段体验期,于是在一年多前,我按皇室传统,来到了秀越府。”
沐晨宾静静地听着少女轻声讲述她的经历。
一年多来,她驻过农村,进过工厂,当过幼师、办公室白领,兼职过服务员、推销员,通过亲身参与,深入了解大明民间各行各业各阶层实际情况——直到某天,与沐晨宾相遇相识。
“原本从警视局离职后,就该结束体验期,回到皓武女皇陛下身边,开启实习期……”
转身直面沐晨宾:“而我坚持多留了一段时间,进入一中与你成为同窗。”
沐晨宾微笑举杯,朱晓雨欣然回应。
两杯酒入喉,声音渐渐低沉:“但是终究有天还是要履行责任,我承诺了春节前回京。”
所以她时常说和沐晨宾之间是不可能的,还说把秀越府郊的那座庄园让给他住。
“我本该安静地走开,祝你和小云永远幸福,但是不甘心啊!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朱晓雨已语带哽咽。
沐晨宾默然,伸手过去,和她的一只手紧紧相握,似乎给了朱晓雨无穷力量。
一双星眸深深望着沐晨宾,坚定道:“作为大明下一任女皇,为祖国奉献终身是我的天职。”
“但是,最后的这个月,不想留下终生的遗憾,能和我,谈一段精神恋爱吗?你。”颤抖跳跃的话语到了尽头,是无尽的忐忑与不安。
可以吗?沐晨宾问了问自己的内心,一息不到就得出了答案。
用行动表示吧,沐晨宾微一用力,把少女拉过来,让她柔软的娇躯坐在自己膝头,双手温柔地环绕住纤腰。
四目对视,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中满满都是情意,沐晨宾双手往回拢,脸庞渐渐贴近,向她的红唇慢慢移去。
朱晓雨有点迷茫,想要反抗,但身体拒绝发力,只能惶然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见她如此,即将吻上那对红唇之前,沐晨宾终究选择改变方向,亲了亲朱晓雨光洁的额头。
嘤咛一声,原本就娇柔的纤腰更加无力了,整个人软软倒在他身上,头靠着胸口,闭着双眼倾听他的心跳声。亲的是额头,朱晓雨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失望,或许还带有几分歉意。
这么说来,晓雨的师父就是收养她的皓武女皇?晓雨之前说请师父出马救治柳随云,就是说紫禁城里的那位?可是不太像啊。
沐晨宾胡思乱想,下巴顶着她清香柔顺的秀发,又暗自发愁。
女皇之位是朱晓雨自己坚持扛起的责任,并非有谁逼迫她,自己再强力也无处怼啊,难道要大吼我是你n代师祖,别管那个不婚的传统了?
“有谁能逼迫她?”一个女子豪迈地问了句。
这是坤兴王府在秀越的行宫,朱清桐呆呆地跪在坤兴公主的画像前。
“吾等一脉,数百年来遵循老祖宗的训示,作为每一任女皇的贴身女官,永远效忠,永远唯女皇之命是从,而不是指手划脚教女皇做事。姐姐,你全忘了。”一位不到20岁的秀美华服少女懒懒地倚在门边,很难想像这么粗犷的声音是出自她的口中。
“我是为了她好啊!”朱清桐忍着泪喃喃道,小姐年纪小,人又温和。
华服少女,朱清桐的嫡亲妹妹朱清梧,不屑地撇撇嘴:
“口口声声为小姐好,其实只是担心小姐因为情爱一事影响登基,连累到自己的女官职位吧!可你也不想想,每位女皇禅位后,就从不在公众面前出现了,对继任女皇的影响力基本为零。”
“而大明的律法,对女皇更是只有权利的条目,而无半点约束。你心目中的女皇不婚传统,可有一个字写在条文中了?可有哪一句不准女皇婚嫁生育了?”
朱清梧悠然道:“内阁和议会在历代女皇的羽翼保护之下,数百年来小心求存,历代女皇们主动而持续的转让权力,才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