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禾不知身体有多疼,但魂魄的刺痛真的让他受不了。
“千年之前我是我,轮回千年我是谁吗?”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夏宇禾痛昏了过去。
蛊虫的毒性扩遍了全身,夏宇禾痛昏了过去。穆榕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发紫,紧闭双眼,他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那年大雪纷飞,他骑马出了县城,他说过会回来的,但是直到城南的树林都被砍伐完了,他依旧没有回来,直到遇见了他,他说他永远也不会回来,让她随他走。
虽说她不信,但多年的等待真的让她快相信了,那个自己一开始就明白的结局。
他真的离开了,永远!
“师父的离开又不是永远,我等!”
“不管辩机师兄是不是清白的,发生了这种事,佛家和朝廷的关系真的是瞬间崩塌,师父苦心经营的佛家形象也是一落千丈,这是场灾难,不过你们放心,我有办法度过难关!”
“施姑娘,小僧蒙受恩师搭救,现在已是出家之人,若要还俗,定要让吾师知晓,但吾师西渡取经至今生死未卜,恕小僧真的没法娶姑娘过门!”
……
一串串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他的脑中窜了出来,那个叫玄真和尚的一生!
寇家,寇匀的诞生绝对是件让寇相面上相当添光的事,寇匀,几乎神童一般,两岁会拿笔,三四岁便能如教书先生一般写字、诵诗,到五岁时君子六艺便已经完全掌握,远远将同龄的孩子甩在后头。
“小公子,您慢些,可别再摔跟头了!”骑着快马,寇匀离开了书院,离家还有些路途,仆从在后面大吼道。
寇匀并不理会他,古道上,他飞快往家赶,因为听仆人说,家里来了贵客,而且还是和他有关的。
回到家中,确实,家里来了一波人,虽说寇匀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应该是来找自己的。
来到了堂前,来人他却是认得,相州的一位官员,姓施,但至于他来此的目的还真是不好揣测。
“这便是小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与传闻中的一般无二啊!”那位官员也看到了寇匀,笑着问道。
“施老哥,这是犬子,寇匀!匀儿,快来见过施老哥!”寇相很是开心,说道。
“小子寇匀见过老先生。”寇匀很是礼貌,向官员问好道。
“嗯,我很满意,寇老哥,那件事我答应了!”官员轻轻捋了捋胡须,笑道。
听到官员认同,寇相是喜笑颜开:“那亲家,寇某在此有理了!匀儿!还不快来见过你老丈人!”
寇匀不是普通的七岁少年,见到了自家父亲这么说话,他是明白了,他和施姓官员为自己定下了娃娃亲。
“小婿寇匀见过父亲!”
“好,好啊!哈哈哈……”
施琛很是开心,寇匀仅才七岁便已是学富五车,长大之后那还得了?如此乘龙快婿,哪位姑娘会说不喜欢?
施琛被留于府中吃饭,而寇匀则是被一丫鬟请走了。
凉亭内,有一初学琴艺的少女正抚弄竖琴。她指尖轻弹,琴声悠扬,让人心生愉悦。
“小姐,小少爷我们已经带到了。”丫鬟行了个万福,向那少女道。
“嗯,退下吧!”
“是。”
丫鬟离开了,整个凉亭内就剩下了寇匀和施嫣两人,不过两人都没有露出一点不自然的感觉。
良久,寇匀坐了下来,倒着施嫣带来的茶水,慢慢饮了起来。而施嫣则是拨弄着竖琴并没有对寇匀有过多的打扰。
过了会儿,寇匀喝光了杯中茶,施嫣也演奏完了曲子。两人对视,寇匀强先笑了:“姑娘一曲高山流水,寇某有幸听闻,也真是三生有幸!”
施嫣听到了寇匀的赞美,是低头笑了笑:“公子莫要取笑在下了,公子小张良之名,小女子也是如雷贯耳,今日见到本人,也是令小女子如沐春风,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知所措了?是在下做错什么了吗?”寇匀听出了施嫣有些潜在的东西,急忙问道。
施嫣红着脸,指了指寇匀手中的茶杯,说道:“那个,其实公子所用的茶具是小女子所用的,未曾更换。”
瞬间,寇匀呆了,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姑娘放心,其实令尊已经和在下说过了,那个……婚约一事!”
“啊……那最好不过了!”施嫣红着脸,将一块手帕拿了出来,“其实,向令尊提起婚事是小女子的主意,如果公子不愿意的话,大可不必勉强。”
接过手帕,寇匀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勉强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姑娘,虽说我尚还年幼,但我会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的。”
“嗯。我相信你!”
那天,或许是寇匀的真心之言,也或许是他的敷衍之话。到如今施嫣已是无法求证,因为寇家已是不复存在了。
战火纷飞的相州,颉利可汗的突厥兵已经将相州彻底控制住了,谁也不清楚混乱的相州到底死了多少人,但是逃出相州的寇匀确是知道,他回不去了。
“少爷,不要沮丧。快去京城,老爷去年收留过一个僧人,只要能找到他,少爷就得救了!翻过这座山老奴就不与少爷同行了。突厥兵在后跟着,老奴从古道把他们引走,少爷尽快从小道离开,记住,那位法师的名号叫玄奘!”
一群家奴提着宝刀看着山下的突厥兵,视死如归。寇匀看着这些看护自己长大的下人,他哭了,但他却没有让他们与自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