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演武场。
总镖头彭威使得一手游龙枪,枪影如龙,磅礴浩荡。他一枪刺出,前面的石板被捅出一个窟窿,沙石漫天飞舞。他抽枪而出,使枪横扫,那石板碎成石块,四处翻飞。
他已经练到了入微的高深境界,若想更进一步是千难万难。
他收了练武的姿态,拿一块帕子擦拭汗珠,听得自己急促的喘气声,苦笑道:“老啦,当年我练他娘一个时辰,也不会气喘。”
“总镖头是老当益壮,一手游龙枪使的是出神入化,现在我连你一招也接不了喽。”演武场走进来一个和彭威年龄相仿的白发老者,慈眉善目,面色红润,身材微胖。
“老便是老了,何须掩耳盗铃。你倒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油嘴滑舌。七霜那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打算回家的迹象?”他言语随意,擦拭着长枪,可耳朵却竖着。
“呵呵,知道你老关心你的孙女,特意给你时刻看着呢!那丫头还没从失去父亲的阴影里走出来,一门心思的钻入武学当中,企图忘记。”他见彭威面色难看,“七霜他爹的死与你无关,别自责,我知你当年逼他学武只是想找个继承人,恨铁不成钢,可惜世事难料。”
“男儿就该练武,练得一身正气,从什么商,弄得满身铜臭。”他用力一掼,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大坑,“痴剑那小子没对七霜怎么吧?要是敢有非分之想,我打断他的腿!”
“据我观察,他不像二十岁的少年,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侠士,他做事有理有据,进退自如,我曾让人挑拨于他,他却无动于衷。”
“没有就好。”彭威为孙女松了口气。
“还有一事,无极山寨的人来了,就在城外五里,估计战贴很快就会送来。”
“来的正好!我没去找他,他却送上门来了。让兄弟们准备好,待我去取了他们的狗头。”他亦如年轻时的模样充满了霸气。
“是,总镖头。”那白胖的老者极速离去。院子中间就只剩下彭威一人。他看着充满皱纹的双手,轻轻叹息,老了啊。他还能从哪里找到一个继承人呢?等他百年之后,镖局势必没落。
他又抓起长枪挥舞,试图找回年轻时的那股子冲劲。
忽然一道人影从房顶上飞落下来,他身着黑衣面色冷静,一步步的向彭威走来,提剑便砍。
“敢闯我福威镖局,很好!”彭威举枪迎相迎。
“嘭!”
剑与长枪硬碰硬,罡风四起,地面裂出一道口子,声音传遍整个镖局。
彭威只觉的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支撑不住向后狂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住,脚上的鞋子在摩擦下坏成了几半。好多年了,不曾有人一招就让他抵挡不住。
眼前这个人居然就是七霜身边的人,几天前曾经和他交手过一次,那次两人平分秋色。难道这几日间这个痴剑实力上涨了一截,还是那时故意隐藏了实力?那为何又故意没有胜我?
来者正是剑生,江湖高手都有一股傲气,若要让他听自己说话,只有以武力让其闭嘴。
忽演武场涌进来许多镖局的人,见到这个莫名奇妙出现的剑生和好似吃亏的彭威,一个个就要抽刀来砍。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在彭威严肃的目光下,那些人一个个离去,演武场只剩下彭威和剑生两人。
剑生提剑刻字,内力通达剑尖,转眼间便在地面上写下:前来还人。
还谁?彭威不甘示弱同样灌注内力用长枪刻字。
彭七霜,一入扬州她的学武之心便消失殆尽了。
为何?
因为她有一个战神般的爷爷,一个永远无法超越的对象。
不学更好,当个普通的姑娘。
福威镖局需要一个继承人。
福威镖局向来男儿当家,不可坏了规矩。
既然如此,你领回你的孙女,若无学武之心,学着也是浪费时间。
剑生收剑,运转内力,脚步一弹跃上房顶。他施展水上漂的功夫,沿着房顶飞走。
忽彭威也跃上房顶,沿着梁柱追赶剑生。他的轻功不如剑生逍遥自在,多了一分厚重。
两人一前一后在扬州城内追逐,最后停在悦来客栈的房顶上。院子里,七姑娘一剑又一剑练着,可眼神涣散,僵硬的施展着剑法,思想不知飞到了何处。
剑气迸发,剑生以极快的速度挥舞宝剑,运用了剑网的诀窍,火红色的剑气在空中形成一句话:明天我就会离开,若你放不下孙女,就让她留下,剑客不可以软弱。
彭威沉默片刻,看着院子中不停练剑的七姑娘,“雏鹰要风雨才能长大,她需要的不是战神,而是爷爷。”他坚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温情。
他收起长枪,跳到路上,很快回到了福威镖局。他的人马已经集结完毕,拿好了武器。他为每个人递去一碗酒,拍拍其肩膀。“此去便是一场恶战,可能会死,可能残废。有没有不想去的?人各有志,我不强求。”
没有任何人说话。
“喝壮行酒,此酒一喝,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抓起最后一碗酒,一口闷下。
啪啪啪……
喝完酒的镖师纷纷摔碎酒碗,这酒可能是他们喝的最后的一次酒了。
“走!”彭威一马当先,扛着长枪。
镖局的人走后,从酒坛子中钻出一个人来,他个子矮小一脸阴沉的笑容,赫然就是无极山寨大当家派出的人。他特意查看了一番彭威摔碎的酒碗,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