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沉默了一阵,“那八人一直没找到吗?”
韩枕山耸耸肩,抿着白水,“太虚学宫本身就有许多神秘之地,听说建成以前,便是什么古战地。后来,与又天阳盟合并,四族派人分别把守周边四峰,更是复杂无比。
谁知道当年那八个人,是不是闯到了什么禁地,又或者是给困在了没人处?学宫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毕竟,有些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
伍音萝那丫头真是越来越危险了,居然连这个也感起兴趣来了。今天顾掌教那么生气,估计也是怕伍音萝陷进去。”
韩枕山拎起瓷壶,想要再斟一杯白水,却被余渺给按住。
“你已经喝了两杯了。”余渺看向对方的眼睛,“再喝,我怕你承受不住。”
韩枕山粗眉微挑,松开了手,“我就说嘛,同样是太虚学宫的泉水,怎么你这里的,就有些不一样呢?
昨晚我喝了回去,愣是一晚上没睡着。练功过后,还觉神清气爽。不知道,这水里有什么奥秘呢?”
余渺垂眸,“答案你不会想知道。”
“是你不想说吧。罢了。”韩枕山起身,“谁还没点自己的秘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伍音萝,不会深扒的。这样,我们算是朋友了?”
余渺露出一个微笑。
下了高楼,韩枕山宛如一只的树林里攀来荡去,精神好地不得了,还不时吼上两嗓子。
中途,惹得巡值武师追上查问了两番。
不过碍于韩枕山的身份,巡值武师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乎到了后半夜,韩枕山体内汹涌的激流才慢慢缓和下来。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韩枕山,干脆一头扎进了深湖,畅游了一番后,才有些疲倦地靠坐在山石边。
拍了拍耳朵里的水,韩枕山有些哭笑不得,“余渺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今天还加了量。
玉舞峰的千年云雾冰片,普通人沾一点都受不了,好在我体质还行,撑地住。”
深叹了一口气,韩枕山看着远处高楼的方向,语气疑惑,“别人轻易不敢沾的东西,这家伙怎么天天拿来泡水喝?到底是得了什么怪毛病,要这么使劲折腾自己。”
韩枕山站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扶住山石晃了晃脑袋,“不行了,明天得请假才行。”
正这样想着,不远处似乎传来什么响动。
韩枕山好奇心起,朝声源处挨了过去。
这么晚了,谁还跟他一样“疯”啊?
借着月光,看见林中一个清瘦少年正在“嘿哈嘿哈”地练功。看他努力挥动手中灵戒,明显是修灵道的。
只是他在那里嘿哈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灵气闪现。
很显然,这家伙还无法完美掌控灵力。
比起余渺和裴新筠,自然是差远了。但对于同龄学童来说,也算是大部分人的水平。
韩枕山觉得无趣,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清瘦少年剧烈咳嗽起来,然后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随即更是喷出了几口鲜血。
韩枕山惊异地上前,“这位学童,练功又不是一下就成的,得慢慢来,你这么急于求成,小心走火入魔!”
被扶住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韩枕山,抹了抹嘴边的血迹,声音沙哑道:“我没事,谢谢。”
说完,那少年转身离开。
韩枕山站在原地想了一想,总算想起来这家伙是谁了。
“陆城主的义子啊。”韩枕山摇摇头,将此事抛在脑后,回屋养元气去了。
韩枕山离开,余渺便开始调息,专注精神力,让意识进入到自己的魂海世界。
这是每一个修炼灵道之人的灵力汇聚之所。
初始是一片混沌,一阶灵术学童便要不断尝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让其渐渐涌入这片混沌之海,打开光明。等到形成一口灵泉喷涌,就算迈入了二阶灵师的等级。
也只有到达二阶,才能真正掌控初级灵技,进行攻击。
裴新筠那样的,只能说是半脚挨入二阶的门,但到真正迈入,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与真正的二阶灵师打斗,他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余渺的意识幻化成他自己的人形,立在松软无骨的魂海上,旁边一口泉眼已经成形,虽然还没形成喷流,但也算夺目。
只不过,比这泉眼更夺目的,是魂海之上,漫天的星斗。
有大有小,其中有一处地方,已经有不少颗星开始挨拢,渐渐要聚成团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余渺深深一叹。
难怪,他从昨天开始,便觉得精神力有些压制不住了。
又要凝聚星团了吗?
这一次不知是大是小,捱不过的话,还得回玉壶苑的玄冰窖才行。
从他五岁那年开始,魂海中便出现了成群的星斗。
每每有星团开始凝聚,那股外来的庞大精神力便会爆涨,刚开始的时候,他足足昏迷了半年。
如果不是父亲、母亲和祖父想尽办法吊着他的命,他也活不到今日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二叔。
八年了,他的二叔也没再出现过。
余渺的意识退出魂海,神情虽然有些疲倦,但还是打开旁边的古籍,开始修炼各样的古怪功法。
旁人是要努力汇聚精神力。
而他,则要不断地排解和压制精神力,还要在适宜的程度上,炼化为自己的灵力。
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打开玉**,取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云雾冰片含在嘴里,渐渐融化。
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