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快到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韩冲也是觉得直升机的出现太过突兀,而且行进的路线并不对,隐隐有对着自己这面的意思,忽然想起赵无极所说的执法堂。
之前韩冲就问过赵无极接应的人,他们在市里将事情闹得这样大,可以说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但有一点可以例外,就是将交通工具从车辆换成飞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逃脱升天。
韩冲感觉那飞机有股诡异的味道,这才在飞机飞临头上时,一下子抱住安胜男,飞扑了出去。
“什么情况?这些人怎么回事?”安胜男诧异的坐在地上,连忙爬起来,来到孙志成身旁,伸手推了推:“孙队,你怎么样?”
“啊!”孙志成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只不过他现在似乎没什么力气,只喊了几声就变成小声的哼哼,说不出的痛苦。
但是他嚎叫时扬起的头,却让安胜男恐惧到了极点,孙志成双眼紧紧闭着,脸上有几道伤痕,颜色一片通红,仿佛是开水煮了一般的红。
安胜男鬼使神差的伸手轻轻抓起孙志成的一小缕头发,却像是菜市场被开水浇过的土鸡,直接就将头发带着一小块头皮,拽了下来,而孙志成却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整个人已经熟了。
“是生石灰。”韩冲也有些心惊胆战,曾经听说过古代有种刑法,是将人丢到装有生石灰的池子里,过几分钟就能捞出一幅完整的骨架,虽说孙志成等人没有被丢进池子里,但石灰水携带的高温,已经将他们彻底的烫伤,而且还没有来得及脱衣服,这种效果,就像是炖菜的时候盖上了锅盖,保温效果绝对的更上一层楼。
这些人,就算是救活,也将是痛苦的一生。
“老赵,老赵?你还活着吗?”韩冲来到黑头套前,轻声的问道,也不敢有所动作,韩冲生怕自己摘下他头套的时候,会将他整张头皮都带下来。
赵无极的身体稍微动了动,响起两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喘着粗气缓了缓,闷声闷气的说:“我现在,宁愿我死了。”
韩冲也是一阵无言,烧伤烫伤病人是非常痛苦的,像现在这些人,皮肤是保不住了,在毁容的同时,这也等于失去了人体防御病菌的外衣,意味着将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将会住在无菌病房,并且随时可能会发生各种感染,流黄水,冒着脓血,坐立不得……
可以说活着就是一种遭罪。
安胜男都已经吓傻了,她不敢相信,刚才要不是韩冲,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围的各个警种慢慢的都聚拢过来,脸上全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孙志成,如今变成了落汤鸡,只不过区别在于,这只鸡飞到了热水锅里。
终于,有个领导模样的反应过来,单独调出一辆车,送这些人去烫伤医院,然后跟上面领导汇报起来。
一时间,战场又开始新的一轮忙碌和慌乱。
这时候倒是没有人再理会韩冲了,他无聊的左右看了看,轻轻捅了捅安胜男的腰,“你说,我还用去市局吗?”
“去,当然去,不过区别是,这次我带你去。”安胜男此时清楚,孙志成只是奉命行事,带韩冲去市局,是市里领导的意思,关键是这件事还是做个了断比较好,不然将来终归是个麻烦。
“你别坑我就行。”韩冲有些不放心。
安胜男想了想,附在韩冲耳边悄声道:“你放心,现在上面暂时已经无人可用了,我的话,重量应该会增加一些。”
韩冲很认真的看着安胜男,怎么看,都觉得她现在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暗叹一声,真是染缸啊!
两人也不需要跟别人打招呼,说走就走,直接驱车去市局。
………
另外一边,新任市长白云飞正忙于亲临现场,安抚市民,并作出承诺,三天时间必破此案,还民众一个朗朗乾坤。
一个老大爷感动的痛哭流涕,说市长你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我那积压了十多年的退休金,现在一次性都补发回来,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白云飞细心的递过纸巾,看着眼前的老头老太太,面孔威严的道:“父母官,父母官,如果百姓生活的不好,还要父母官何用?我白云飞来到中海,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民生!”
“哇哇哇……”老头老太太们激动的掌声雷动,已经忘了方才发生的枪战时的恐慌。
“我还有些事,改天再来探望你们。”白云飞亲切的摆了摆手,在四名贴身警卫的陪护下离开,直到坐进车里,摄像机才撤去。
白云飞躺在车后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今年才三十多岁,精力还十分充沛,应对那些难缠的老头老太太们也不觉得辛苦,喝了一口秘书递来的玻璃瓶装矿泉水,吩咐道:“去市局,给他们打声招呼,准备一下,别到时候卡壳。”
白市长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不过秘书却是知道他的是谁,于是应了一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这一打不要紧,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情况汇报上去。
“噗!”白云飞一口矿泉水都喷了出去,顿时也有些诧异,孙志成是他的发小,同时也是所有发小里最落魄的一个,三十多岁了还在一个乡里当六把手。这次带他来中海,安排进刑警队,属于稳扎稳打的做法。
毕竟孙志成对自己有着绝对的忠诚,先从刑警队做起,然后支队长,副局,局长,这样一步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