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面带得意之色,为自己抓到了谈衣的把柄兴奋不已,想着谈衣这次必定会被重重责罚,到时候,在邢训堂,他必定要一报前耻。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感到一阵阴风迎面扫来,紧接着,他的脖子就被狠狠掐住,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刘凯惊恐万状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白眼直翻,“教,教主。”
慕容绯站在原地抬手,正打算把他脖子捏断,谈衣拉着他的手,劝道,“教主,算了。”
谈衣以为慕容绯至少会犹豫片刻,听他的理由。没想到他话一出口,慕容绯就松开了手,转而轻轻拖住他的手臂,缓声道,“你说不杀就不杀,当心。”
这鬼气森森的音调里竟然还听出了几分缠绵之意,谈衣看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一愣,这大魔头似乎真的对他有几分情意。
这样更好。
谈衣装作欣喜害羞地低下头去,薄唇轻抿,悄悄握住了慕容绯的手。
慕容绯面具下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头也不回地说,“既然左护法求情,本座就放过你一次。”
刘凯闻言大喜,忙不迭地磕头,“多谢教主,多谢教主。”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邢训堂堂主,自去山下守着山门。”
宛如晴天霹雳,刘凯的脸色瞬间灰败,劫后余生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在圣火教中二十余年,才爬上堂主之位。守山是最下等的职位,只有新来的弟子才会守山,他堂堂邢训堂堂主,现在让他去守山,简直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刘凯心中是一万个不情愿。然而,慕容绯说出口的话,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刘凯再不甘,也只能恨恨下去,心里对谈衣的恨却更多了几分。
慕容绯看到谈衣手上的伤,就觉得尤其刺眼,挥手屏退周围的人,想要给谈衣疗伤,再说说话。
很快,所有人都陆陆续续退下了,叶轻寒却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完全没听见慕容绯的指示。
谈衣连忙冲他使眼色,叶轻寒却只当没看见。
上山之前,他们说好如果慕容绯没有对谈衣做出格之事,他们就暂且不轻举妄动,缓缓图谋。可是见到谈衣与慕容绯的亲密,他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与妒意,只想把两人狠狠分开。
谈衣是他的!所有觊觎他的人,所有碰过他的人,全都该死!他一刻都忍不了!
眼看叶轻寒就要忍不住出手,慕容绯忽然闷哼了一声,身体开始迅速发热,显然是火毒发作。紧接着,慕容绯全身的气势就骤然变了。
尽管带着面具,那两只空洞的鬼眼中却渐渐变得愈加幽暗,仿佛潜藏着激烈而滚烫的yù_wàng。他伸出手,轻轻抚上谈衣的脸,一下下地细细摩挲,仿佛带着噬骨的柔情,却诡异到让人忍不住发颤。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谈衣差点就要挥开慕容绯的手,叶轻寒却抢先一步,用剑柄将慕容绯隔开。
殿内的气氛陡然紧绷。
慕容绯毒发神智混乱,叶轻寒也没清醒到哪里去,两个人皆是一身杀气。
谈衣很快冷静下来,心想,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这时交锋。于是抢先上去,暗中发力使伤口裂开,又用身体挡住叶轻寒,两手上前扶住慕容绯,关切道,“教主,你不舒服吗?”
慕容绯被这一声唤醒,茫然地看向谈衣,他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闻到血腥味,他就看到了谈衣手上不住淌下的血,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因为慕容绯的目光,谈衣似乎才注意到自己的伤,脸上露出隐忍的痛色,却对慕容绯笑着说,“不碍事。”
谈衣越是不在意,慕容绯越是心疼,可是他知道,下一波毒性很快会再复发,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也不敢再留下,吩咐叶轻寒将谈衣带去好好疗伤,就闪身进了后殿。
慕容绯终于走了,谈衣才松了口气,紧跟着叶轻寒就冲了上来,紧张道,“谈衣,你怎么胡乱伤害自己!”
叶轻寒手忙脚乱地要看谈衣的伤,谈衣却一言不发,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叶轻寒心底猛一咯噔。
主殿不安全,于是两人来到了山后。
谈衣冷冷问他,“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叶轻寒本是满心焦急,可是说起刚才,他的火气又窜了上来,脸色也非常难看,“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慕容绯对你……”
一说起这个,叶轻寒就忍不住想到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亲密过多少次,更是嫉恨交加。
谈衣轻飘飘道,“哦?难道你以为,你那时出手,就能救得了我吗?”
“大不了玉石俱焚,不过一条命,慕容绯毒性发作,未必就能胜得过我。”
“玉石俱焚?未必胜得过你?”谈衣冷哼,“叶轻寒,如果你死了,可别指望我以后会记得你。你要是死了,我日后与谁逍遥快活,都是我的事。”
“你。”叶轻寒果然十分难受,当时他只想与慕容绯拼死一搏,不能让谈衣再被强迫。即使他死了,能让谈衣自由,他也算死得其所。可是,如果说在他死后,谈衣与其他人在一起,他却也根本不能接受。
“我怎么?”谈衣嘴上冷硬,可是说着说着,眼眶却红了,“你想死就死,你有想过我吗?”
叶轻寒看谈衣快哭了,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地抓着袖子给谈衣擦眼角,谈衣只望着他,“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么冲动。”
谈衣这副模样看得叶轻寒心尖钻疼,好像整颗心都被一点一点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