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正过来了,大厅里忙碌的人们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都望向了这边,原本有些热闹的场面也安静了下来。
被这么多人齐刷刷盯着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张正的脸开始有点红了。
“咳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张正低下头走到古松岭旁边,用低低的声音问道,“师兄,我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古松岭仔细端详了一番,“没有啊。”
“那大家干嘛老盯着我的脸。”
古松岭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张正,没有答话倒是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张正更窘了。
“谁让你是大家的救星呢,他们这是向你表达谢意呢。”
果然,张正仔细一看,在场的每个人的眼睛里中,都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张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有啥好感激的,让他们赶紧收拾吧,争取早一点离开这里。”
“这我说了可不算,解铃还需系铃人,这话得你来说。”没想到古松岭根本不接这茬,把双手一摊,又把问题还给了张正。
得,张正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正打算跟古松岭交涉,大厅里的人却慢慢地聚拢了过来。
一个文质彬彬头发花白的男人径直来到张正跟前,冲他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说道“恩人哪,鄙人冯秋平,我想代表这里所有的人,问你一个问题,希望您能答应。”
“您好,冯先生,有什么问题请讲。”
冯秋平一听,面露喜色,“我们想打听一下您的姓名和住址。”
“呃”张正犹豫了一下,低调是他的原则,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这么多人,还真有点不方便呀。所以,他挠了挠头笑笑说道,“有这个必要吗?”本来张正是想打个马虎眼,把这事给糊弄过去算了。
可不成想冯秋平还很认真,“当然有必要了,如果不是您,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可能都身陷愚昧而不自知,是您,让我们重新恢复了神志,又回到阳光之下。就那我来说吧,之前是一家工厂的会计,三年之前受人蛊惑,加入了邪教,辞职离家,跑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如果不是你,我很可能就死在这里了。您看到我的头发了吗?我才三十五呀。”
说道这里,冯秋平的眼泪留了出来,“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个恩情我要记一辈子。”
冯秋平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共鸣,在场的二百多号人有的已经哭出声来。
被这么多人眼巴巴的望着,张正心里也很纠结,一方面他理解这些人的心情,可另一方面,他又的确不想过快暴露自己的行藏。
这倒不不是他喜欢藏头露尾,只是在跟主教斗法的时候,他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这个世界上一定还存在像他这样的修行者。况且主教背后还有什么人,他们的修为有多高,这都是未知之数,他不得不防啊。
就在张正左右危难的时候,不成想葛天威站了出来。他把胸脯一挺,操着铜锣般的嗓门大声说道,“各位朋友,容我说一句,这位小兄弟,咱们共同的恩人,要不是他,我们几个跟诸位一样,最后都得把命交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所以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
见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葛天威很是满意,继续说道,“不过咱们这位小兄弟。”他用手一指张正,“身份太过特殊,以至于名字和住址是不可以公开说出来的,否则就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你们不想为了这点事给他惹上大麻烦吧,那咱可就成了恩将仇报了。”
“哦,还有这么一会事儿呀?”
“嗯,有可能,大本事的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有道理。”
一时间,人们嘁嘁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容大家讨论了一会儿,葛天威这才再次说道,“其实大家的意思我也能理解,主要还是想留个念想。”
“对,对。”以冯秋平为首的人群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这事好办,我叫葛天威,跟咱们的恩人关系不一般,是京城八极武馆的馆长,我的武馆就在朱雀街上,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我能解决的就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再代为转达如何?”
葛天威这话让张正听了眼睛就是一亮,心说,行啊,这个葛天威看上去像个莽夫,其实心思还挺细的,他的这番安排,还真是一举两得。既解了张正的燃眉之急,同时也给自己做了个广告。
果然,大家对葛天威的安排表示接受,有不少人还找来了纸笔,一板一眼的把葛天威所说的地址记了下来。
这时,古松岭悄没声地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葛天威的臂膀,面带揶揄地说道,“老葛,干的不错啊。”
古松岭跟他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葛天威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古松岭再清楚不过了。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和张正拉进关系,进而搭上李长庚这条线。不过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葛天威的确解了张正的围,因此古松岭并没有揭穿老葛,只是略加提点一下而已。
对古松岭的这番提点,葛天威则充分发挥了脸皮厚的优势,用大手一拍胸脯,“这算啥,为小师弟做点事儿,那是应该的。”他心里自然清楚古松岭的话外之音,不过既然对方不说透,他才不承认呢。
俩老头的这番情态,悉数落进了张正的眼里,他不由心中暗笑,这俩人啥时候都不忘了做对,倒真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