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正杀得兴起,老保姆突然冲了进来,当她发现冯正海正和老头下棋后,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她一把就把冯正海薅了出来,小声质问道,“谁让你到处乱跑的!”
冯正海先是一愣,然后慌忙指着老头说道,“不是,是这位大爷……”
“什么?大爷?!”保姆都傻了,不由分说一脸怒容地拽起冯正海就往外走,低声说道“大爷?那是你能叫的么?”
冯正海有点不高兴了,年轻人多少都有些血气方刚,他见保姆如此的傲慢无礼,他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手臂,大声说道,“我叫大爷怎么了,这么大岁数的老人,我叫他大爷错了吗?还有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那么凶!”
他这么一闹,显然出乎保姆的预料,她一时有些愕然,这些年她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骄横惯了,断然没想到这么老实的人,竟然敢跟她叫板,而且偏偏还是在这个时候。
谁知老头却哈哈大笑起来,“小赵,他说得对,是我让他陪我下棋的。”
听到老头这话,保姆愣了一下,然后毕恭毕敬对老头说道,“首长,这都是我的错,让外人在家里随处乱走,打扰了您的休息,请您处分我吧。”说完她又狠狠瞪了冯正海一眼。
这是个什么情况,冯正海脑子一下子短路了。难道这个老头不是工作人员?看保姆的态度,显然不是的,首长?该不会……想到这里,他头上的汗开始往外冒了。
“行了,我不怪你,你去忙吧,让小伙子再陪我下两盘。”
保姆见老头没有生气,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指着冯正海说道,“首长,可是他是来修电器的……”
“我还是个修地球的呢。”老头儿脸色一沉,随即又说道“小李呀,我们不能把自己和劳动人民对立起来啊!”
见老头儿有点不高兴,保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首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是来修电扇的,现在电扇还没修好,万一您啥时想用,这不耽误事儿吗。”
老头儿还没说话,一旁的冯正海先搭腔了,反正事已至此,要死要活悉听尊便吧,“电扇没问题,是线路的问题,不过我已经修好了。”冯正海对这个保姆的印象不佳,便毫无顾忌的说出了真相,如此也能还厂里一个清白。
闻听此言,老头儿哈哈一笑,对保姆说道“小李,听到了没?人家已经完成任务喽。”继而,他又转身对冯正海真诚地说道,“你们的电扇没问题,是我错怪你们了,向你们道歉啊。”
冯正海忙摆手,不迭地说道“不用,不用。”
这下保姆无话可说了,只得偷偷瞪了冯正海一眼,心说这是哪儿派来这么个二愣子,在首长面前敢这样跟我说话。此时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一定去找那个厂长告一状,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这些年,这种事儿她可没少做。
“行了,你先忙去吧。让小伙子再陪我下两盘。”
保姆无奈只好往外走去,谁知前脚刚出屋门,老头儿又叫住了她,“午饭多做点,我要跟小伙子一起吃饭。”
啊,保姆差点没把下巴惊掉,心说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自己进入李家这么多年,除了那些曾经和他出生入死的老部下,首长啥时候请外人吃过饭,而且还是修电器的。不过吃惊归吃惊,她可不敢忤逆,只好毕恭毕敬应了一声,这才出门往厨房去了。
“哦,对了,小伙子你贵姓?”打发完了保姆,
“啊,免贵姓冯,冯正海。您叫我小冯就行。”冯正海一脸谦逊的说道。
“来来,小冯,抓紧时间,再来两盘。”说着老头儿开始摆棋。冯正海却一脸的犹豫,心说自己刚才还以为这老头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呢,所以下起棋来,毫无顾忌。可现在知道人家却是名副其实的老首长了,这棋该怎么下呢。
果然在棋盘上,他的顾虑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一下子变得畏首畏尾,游移不定起来,完全不复刚才的杀伐果断。一盘棋下来,老头儿竟然赢了。
不过老头儿却没了刚才的兴奋,反而有些郁郁寡欢,看似无心的说道,“今天我进步很快呦。”
冯正海听了脸一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像他这样初入社会棱角犹存的年轻人,是断然说不出老首长棋力高明在下实在不敌,我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之类肉麻的话的。
老头而却自顾自的说着“唉,岁数大了,领兵打仗冲锋陷阵干不来喽,也只有下下棋过过隐了。可是除了老赵,我找个对手怎么这么难呢。现在倒好,老赵也住院了,能不能出来还不知道,今后还能跟谁下呢。”
老头儿看了一眼冯正海,苦笑了一下说道,“小冯啊,不瞒你说,有时候啊,我还真羡慕那些胡同里的老头儿们,在大街上把棋盘一支,三五个老哥们儿能吆五喝六地杀上一天。”说道这里老头儿的脸上竟有些落寞。
听了这几句话,冯正海心中突然有一丝酸楚。再看眼前这个人,跟老家那些孤独寂寞,渴望被关心安慰的老人家又有什么区别呢,要说真有不同,便是要再加上一层英雄暮年的悲凉和高处不胜寒的凄凉了。
也是年轻心思单纯,想到此处,冯正海差点没落下泪来,“老首长,我明白了,今天我陪您下,您想下几盘都行。”说着主动的码好棋子,一脸坚定的看着老头儿的脸。
闻听此言,老头儿一扫刚才的落寞,爽朗地笑道“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