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呵欠，显然是没睡饱。
然而她的脸上却已经带上了精致的妆，绝不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秦燃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笑：“早。”
啊，果然是同样的灵魂，一刺激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凶狠又绝望，仿佛自己置身地狱，也要将人一起拖下地狱似的。
可偏偏这浓郁的绝望背后又藏着爱意，沉重如山，汹涌如海，叫人无处躲避，心惊又心疼。
只想跟着他一起坠。
洛栀踮起脚揉了揉他的脑袋，算是例行问好。
又拽了下自己身上斜挎包的带子，表情自然地说：“我约了人，要出去一下，中午也不一定会来，你一个人好好吃饭哦。”
“……”秦燃眼眸赤红，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她。
洛栀有点心虚，只想赶紧离开。
如果可以快快乐乐地解决，她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可时间紧任务重，只希望秦燃不要记恨她才好。
看乌佐的表现就能猜到，每一次刻骨铭心的记忆，都被留在了灵魂深处。
他会越来越害怕她的离开。
洛栀转身欲走，却忽然发现，秦燃眼中的赤红正在缓慢褪去。
他逐渐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唯独声音里的一点沙哑出卖了他：“阿栀，和谁一起？”
和谁一起？
问这话时，他的手抬起来，指尖轻轻在洛栀的耳垂附近摩挲。
洛栀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硬着头皮对他笑笑，老实说：“我也不确定，回来告诉你哦。”
毕竟乌佐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她也是猜出来的。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她真正认识的人，猜来猜去也就那么几个。
秦燃笑了：“阿栀，不要骗我。”
“真的。”洛栀拍拍他的手背，“你乖啦，在船上等我哦。”
秦燃看着她哄小孩一般的动作，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淡淡松了手，极轻地“嗯”了一声，又快速地补充道：“早去早回。”
语气坚定又强硬。
可是仔细听，又能听见这句话尾音的颤抖。
他在害怕？
洛栀不知道乌佐之前做的事情，也不知道，秦燃一直在害怕她真的离开。
不过洛栀已经莫名感受到了他这样的恐惧，在秦燃松开手指之前，抢先按住了他的手背，开口道：“放心，不会丢下你的。”
秦燃稍稍安心些许。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洛栀的安抚就完全放下心来，他像个看着主人出门的家犬一样，站在原地，视线紧紧黏在洛栀身上，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
秦燃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仿佛还留有她的余温。
不会丢下么……
我要的可不止是你的“不丢下”啊。
随着嫉妒的发酵，秦燃愈发不能克制自己的心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满足。
他想要独占。
昨天已经快要成功了，她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她并不在意这个名义上的姐弟身份，只是为此感到羞怯，并没有一星半点的厌恶。
那又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
秦燃捏紧了拳头，起身跟上。
果然还是没办法放任她一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