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那人一刀后,那小子知道东西留不住,就通通送人了。”
孔安平被赵青山一顿训,只好简单的说一下。
赵青山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嘛,明知留不住,非要强留,只能引火烧身,自取其辱。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只可惜寿短。”
赵青山又叹了口气,说道:“人之命,虽说由天注定,却未尝不可篡天改命。”
孔安平饮了口茶,笑道:“你这次来这山村,不正是如此吗?”
赵青山看向亭外,并不言语。
孔安平呵呵一笑,伸出右手,中指在石桌之上叩了三下,面前那杯茶水瞬间化为乌有。转眼又有一层似有似无的白雾弥漫着整个竹林。
赵青山这才回头说道:“大虞王朝以谋窃权,夺前朝之功而一统六合,至今国祚一甲子有余,按历代王朝兴盛衰亡之气象而言,大虞王朝此时应当国力顶盛才对。”
“但此时却是内忧外患,呈现日落西山之象。”孔安平插言说道。
赵青山点点头说道:“正是,国若亡,必内忧。现在周氏一心想重蹈大虞开国帝王当年夺权之举,从而一举推翻大虞王朝,虽然当今皇室不是前朝,几大藩王各有重兵在手,朝堂之上亦有天子皇叔司马长徽力保皇室,周氏想要得手并不容易,所以两派还远远未达到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
赵青山又喝口茶道:“但王朝几大藩王却想对当今天子取而代之。如此一来,周氏便有可乘之机。并且外面更有北域百族虎视眈眈,只等时机一到,便要马踏中州,那时皇族内忧加外患便要遭受灭顶之灾。”
孔安平又为赵青山沏上一杯热茶道:“所以司马长徽倾尽一国之力,设下此阵,又请你主持大阵,只是为了再延续大虞国祚。”
“那又能如何?”赵青山接过茶水说道:“即使成功,充其量也不过延续二百年而已,而且还是苟延残喘。他司马长徽真正意图也不过是想要借这二百年修天和,改天数,增益王朝气数,以此保大虞永世相传。”
孔安平笑道:“如此看来,他司马长徽怕是要独木难支了。除了他司马长徽,皇族那些人还有哪个是真心为了大虞王朝?只要司马长徽倒下,那些藩王也罢,权臣也罢,都要争权夺利,如此一来,少不了战争杀伐,到最后民不聊生,再伤天和,他那本就不盛的王朝气数也算到头了。所以这次别说增益王朝气数二百年,便是能增益一百年,已是上天对他大虞王朝最大眷顾了。”
赵青山一笑,不再言语。
孔安平也知趣的不再说话,生怕哪一句话惹这位爷不高兴,就是被一顿打。
陈玄生闪入一条小道,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急于赶回家去,而是蹲下身子用枯草将柴刀上面血迹细细的擦净。
又将沾了血迹的枯草埋掉,这才站起身来。
望着折进小道的明亮阳光,陈玄生心中有那么一丝恍惚。
眼前的一切仿佛那么不真实,很假。
从那日清晨老旧铜镜变了样,直到今日出手杀人,甚至昨晚遇见那个蛇妖。
陈玄生很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他很想爹、娘、还有爷爷奶奶。
至少亲人在身边时,他还能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那么点真实。
但现在,只有虚幻。
陈玄生有些忍不住,想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有什么意义,他想走出去。
他想离开这个不正常的山村。
他有许多的不懂。
眼角有些湿润,陈玄生靠着墙根蹲坐了下来,将柴刀随意的放在一边,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头枕在手臂上,轻轻睡了一觉。
一阵清风吹来,头部有些清凉。
陈玄生醒了过来,伸了懒腰,嘿嘿一笑站起身来。
嘴中嘟囔道:“还有一捆柴,要赶紧给先生送过去了,要是给先生留个坏印象就不好了!”
少年将柴刀别在腰间,蹦蹦跳跳向家中走去。
村南一处小院内,院中停放着一口涂满黑漆的棺材,正上方搭着一座简易的帐篷。
一个干瘦的少年双膝跪地,不断的烧着纸钱,在他左手边放着一个普通玉瓶。
“我爷爷真的没救了吗?”干瘦少年哭泣着说道。棺材中躺着他的爷爷杨瘸子,干瘦少年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少年很后悔。
那天清晨,他只是故做捣蛋的拿出那个观音净水瓶,跑到院外,扬言爷爷不给买糖葫芦便要尿在里面。追到院外的爷爷只好答应,谁知这时却冲出一个外乡人,想要强买净水瓶。然后两人相互撕打,他很害怕的跑回院中躲进屋内。
少年心中自责愧疚,如果当时他大声呼喊求救,或许爷爷就不会死。
少年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削瘦的脸庞泛出四道黑红印子,并微肿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黑面壮汉,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对着眼前少年说道:“杨悍,节哀顺变吧!”
“那就是没救了!”
名叫杨悍的少年苦笑一声。这个自称天武山修士的汉子,那日也医治了一下爷爷,按他所说,爷爷福寿已尽,无力回天。
杨悍拿出一粒红砂投入身旁玉瓶,红砂瞬间爆裂,充满了整个玉瓶。杨悍又将玉瓶口对着耳朵,闭上眼睛,静静的倾听着,玉瓶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哀叫乞求。
杨悍听的心满意足,又觉的不够趣,便又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