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北境。
夜里凉风呼啸而下。深沉的夜幕仿佛要将大地压碎,延绵的群山衬着夜色,留下可怖的轮廓。风吹落在帐上声音分外清晰。
夜深千帐灯。
高高飘荡的旌旗早已被吹的左右摆动,不过隐约还是能看清红色背景下那个威严的“齐”字。
距离陶然回来已经七天了。帐内篝火燃得正旺,兹兹的火苗蹿得老高。
账内陶然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地图,时不时对着右边的几位副帅说着两句什么。他的模样,生得极是俊朗,剑眉星目,只是嘴角处有一处伤口,像是被咬的痕迹,
晋龙看见他这副模样,眼底眉梢暗藏笑意绵绵,自从那天他从秦四小姐账里出来后,就发现他的唇角被咬伤了,如此明显的位置,大家一猜便知道是何原因,也不点破他,而秦四小姐这几天都呆在账内不肯踏出一步!
陶然并没有理会他不怀好意的笑脸,目光飞速移动在面前地图上,手指来回移动,大有指点江山之势。
“报!”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
“进来。”晋龙见他正聚精会神没有空闲,立刻让外头的人进来禀报。
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罗元走了进来,虽然中毒了一段时间,可看他如今的精神气似乎还不错,他先是哈哈大笑,而后开口“多亏了几位的救治,罗某才能得以平安,欠各位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陶然也看见他进来了,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罗将军言重了!”
“是啊,区区小事而已,不必挂在心上!”晋龙也颔首回他。
“罗将军当真无事了?”陈文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好了好了!真的算好了!”说完他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企图让他几位看清!
“你让人带回来的药方当真有效!”晋龙见他真的好了,不由转过头夸了陶然一句。
原来那时,他让少羽去取的便是活尸散的解药!不过几日罗元他们便好的差不多了!
“既然好了,我们就研究研究战事吧!”陈文启见他真的好了,立刻提醒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拿下辽东!
“嗯,罗副将,你去把所有营将领们都召集过来。”陶然闭了闭眼,轻轻揉着发麻的太阳穴。回来之后,他就一直专注于这一场许胜不许败的战斗中。今天是第一次研究打法,希望一切能够准备足够充足。
罗元道了声是,眨眼间就消失了。
等全部营将到齐之后,众人便开始谋划起来!
……
夜深,战前的凉州与辽东边境一片沉寂,只有大风呼啸的声音。为了养精蓄锐,几个大营的烛火都已经暗了下去。可陶然所处营的灯火,却是忽明忽暗地闪了一整夜,还在为明日的战事做准备。
寒意肃杀,大齐的大军集结,整装待发。几位营将策马而行,今日是他们第一次向辽东发起进攻!
马背上的陶然英姿勃发,风吹着他乌黑的鬓角,灌入耳膜呼啸作响。银灰色的盔甲长,枪,紧握缰绳,回眸一望,秦曼瑶正在远处看着他,眼里均是担心,他朝她浅浅一笑,以示安慰。
遥遥望去,齐国大军已然肃立,陈文启看着身后的大军,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且不说齐军战斗力如何,单凭人数,辽东也不可能轻就赢。
战鼓擂响。一夜的疲倦与焦急此刻灰飞烟灭。如果说陶然是天生的战神,那么晋龙就是为战场而生。
一声令下,大军向辽东出发。
晋龙一人当先孤军深入,舍我其谁的模样。他银枪在手,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迎面涌来的敌军,忽然枪锋一横,身边的营将们已经迎刃而上,吼声与刀戟破空之声交融,不绝于耳。狂风愈猛。
这场战役整整打了一天一夜,此刻齐兵已经开始安营扎寨,只等明日继续将蛮夷人全都剿灭!
而另一处大营内,秦曼瑶心知陶然他们去前线了,她换上陶然为她准备的男装,毕竟在军营,女装多有不便,另外还有一块令牌,并不知道是干嘛的,一并收入怀中。
她在营中一直等着他们的消息,可惜到傍晚也没有消息传来。
她心头跳个不停,没来由得有些心绪不宁微蹙着眉心瞅了会儿案前陶然画的纵横的阵局起身走出营帐。
她驻足帐前放眼眺望也看不见他们的踪迹。
……
夜色已浓一时间四处安静帐前没有闲杂人等随意走动几乎可以听见外面营火舔着木柴“噼啪”作响。
秦曼瑶静了静心随手翻了卷书来看,希望这样能分散注意力,虽然知道活尸散的毒已控制,此后的战役就不必担忧又中毒的可能性,可她心知辽东蛮夷人骁勇善战,就算大齐人数多,想要赢也是很难的。
“秦四小姐好生惬意!”不知何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秦曼瑶惊的看向来人!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眼神四处搜寻,想要叫人。
“秦四小姐在找什么?怎么不问问我来这里干嘛?”宋怀仁撩了衣摆坐在她对面,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宋大人!不知深夜前来有何重要的事情?”秦曼瑶问道。
“我现在这里有一个坏消息,不知道秦四小姐要不要听!”他自行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却没有饮用。
“既然是坏消息,不听也罢!”秦曼瑶想着可能他的坏消息与她并无太大关系!
“噢?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