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从未管过你,若实在对你不好,便来族中住着,你是我族中身份最尊贵九尾灵狐,日后是要飞升神位的,即便是半分委屈,也不该受得,知否?”银辰抱着双臂冷眼看着看似气质清冷、不易近人,实则没有一丝脾气的莲鸢蹙眉道。
这像个什么样子?对自己的身份哪有半分自知,银辰看着这样的莲鸢就来气,他狐族中人怎么能这般软和,更何况还是九尾狐,平白被人看轻了去。
“小叔放心,莲鸢有分寸。”莲鸢坐在草地上敛眸淡声答道。
“有分寸?呵!”银辰轻嘲的看着一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的人,忍不住便加重了语气,“你什么都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那对夫妇说什么都听,让做什么都做!你腕间那道血痕怎么来的还真当我不知晓了?”
闻言莲渊低头看见那已经结痂的痕迹,重新将其掩藏在袖中,道:“又死不了,而且,总不能当真看着母亲受苦,我却什么都不做,既然有用,不过是一两碗血罢了,给了又何妨?”
“你还真是个圣人。”他是弄不清这小狐狸的想法了,若那对夫妇对他好,自己自然无话可说,可这一百多年无修和樱子蜜哪里管过莲鸢半分,若不是当初自己兴致颇高,深夜来找这小狐狸玩儿,怎能发现他们最尊贵的人物竟化成原型缩在院子里拿破草席当窝,如今还每月两碗的神兽血要来喝着,就这么一对父母,还要讲什么孝悌?
“他们终归只是对我冷了些,别的,其实也没什么,说不定……。”说不定,等母亲身体好些,回过头来,还会在意他的存在呢。
“罢了,和你说不通。”银辰不耐的摆摆手,并不想再听莲鸢往下讲。
“主子!主子!不好了不好了!”从远处的山坡飞速跑来一只棕毛狐狸,蹦到银辰面前后化作人身,是个穿着棕色短打扎着元宝髻的少年,圆嘟嘟的脸上婴儿肥很明显,一看便知平日里吃的不少。
“何事?”银辰问道。
汤圆拍拍身上粘的草叶,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道:“主子,老爷和夫人给你订了门亲事。”
刚被莲鸢气着,原本就面色不好的银辰脸色黑得更厉害了,“你说什么?”
汤圆偷瞄着银辰的脸色,结结巴巴道:“主,主子,你,那个,定亲了。”
银辰闭眼冷静了一下,……,冷静地下来才有鬼了!!!身形一闪便离汤圆莲鸢几里地远了。
莲鸢看着从未跑得这么快过的小叔,没忍住轻挑了唇角笑笑,看着在旁边揉脸的汤圆问道:“和小叔定亲的是哪家?”
“莲大人好。”听见莲鸢出生汤圆终于想起行了个礼,答道:“风岚仙君。”
莲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仙君,不是仙子啊?”
“是仙君。”汤圆乐呵呵的笑着,“染澄上仙和求规神君之子,听夫人说,原本就是想订娃娃亲的,以前没来得及,主子现在成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莲鸢点头不再言语,看小叔这样子,成不能成也不一定,不过说不得就是缘分呢。
银辰匆忙赶回家中,小厮侍女们看着面色沉沉的小主子偷笑着离得远了些,枝萝正在一字排开的大红色料子里犯难,这并蒂花不错,卷云纹也不错,那连理枝也是个好兆头,挑来捡去哪个都喜欢,哪个都不舍得放下。
见银辰回来,枝萝眼睛一亮,将刚跨进门槛的儿子拉着往前面带,边走边缓声道:“辰儿,你看看喜欢哪个?用来给你做订婚宴上的衣服。”
银辰额边太阳穴突突的跳,不过还是只是将枝萝的手轻拉下去,稍微柔和了僵硬的表情,道:“母亲不该先给我一个解释?”
枝萝一听心里知晓银辰定是不乐意了,当即一手捂着心口,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儿,那绣了杜鹃的嫩黄丝绢假意抹着泪,温婉秀丽的面容梨花带雨,眼含委屈的看着自家儿子,“辰儿是在质问娘亲吗?”
“……。”明知道是装的,但银辰却是次次都会被自家娘亲这模样堵得说不了重话,哪怕是自己现在已经快被安排上了,也终究还是无奈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道:“母亲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这样啊。”枝萝见银辰气渐消了下去,立时破涕为笑,道:“那现在说也不迟。”
她今日和千行去人间游赏,正巧碰见染澄与求规夫妇,哪个女子年轻时都有几个知交姐妹,后面或许会因各种原因分开,平日里也不见得会联系,但一见面,当初那些闺阁女儿家的情怀便会涌上心间,然后再想起那些姐妹感情,从过去叹道现在,不可避免的便会将话题落到自家孩子身上。
“风岚他,还行吧,现在也是一方仙君,只是那性子,傲得跟什么似的。”染澄说着浅笑摇了摇头,“都不知晓以后他若遇上喜欢的人,该如何去追。”
枝萝甚有同感执起好姐妹的手,亦道:“我家银辰不也一样,什么都好,就是那性子实在傲气,若是以后遇着喜欢的人还是这般,那恐怕……我这辈子都别想看见孩子成亲了。”
两个之交姐妹一同摇头叹气,忽的心有灵犀一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如……。”
千行:“……。”枝萝高兴便好。
求规:“……。”染澄高兴便好。
儿子生来做什么的?除了小时候能跟自己争爱妻的注意力,唯一的价值便在于让妻子玩得开心,早日自立门户,自己早日过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