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言明。
其实也不需要言明了。
似乎是命运。
无论这个个体是叫言语还是叫言鼎。
无论成为烈士的父亲是言宽还是言勋。
他们的思想最后都会走到同一个点上。
“你的经历不够,共享了我的思维也只是雾里看花。
我来替你说你想说的吧,或许不同的人讲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但本质是一样的。
我讨厌英雄。
不是讨厌成为的英雄的那些人。
而是讨厌英雄这个现象本身。
假如天是一块儿平平的板子的话,需要所有人举手把它撑起来,才能有足够生活的空间。
最开始,所有人都举手撑着。但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所以他们决定,一部分人休息,另一部分人先撑着,倒班儿。
但他们又发现一直撑着天,没有时间去干别的事情了,总要有人去干别的事情。
所以高个子的部分人就开始倒班儿撑天,剩下的人开始寻找食物,做一切能做的事情。
但是很快,或者说是有的人觉得很快,高个子撑不住了。
毕竟那是需要所有人分担的重量,却由他们一小部分人全部扛起了。
但是分工合作是一开始商量好的,他们不能放弃。
很快,新一代出生了。老一代渐渐消失。
高个子突然发现他们的食物越来越少,吃不饱,因为要撑天,又不能自己去找。
理所当然的,撑不住,高个子也都死了。
天压了下来。
没时间再去细细的找高个子分工合作顶着,所以这一次顶天的不是高个子,而是那或高或矮只在天压下来的那一霎那就举起双手顶上去的那一部分人。
因为他们有的人个子不够高。所以有的高个子能够稍微休息一下,把手放下来用肩膀顶着,因为他们的个子够高。
不够高的人只能拼了命地把手举得更高,拼了命的把身体站的更直,不能有一丝松懈。
这个时候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
突然发现,没了高个子撑天,天居然没有塌下来?
这天其实不用撑也行吧……
从那以后就没有人撑天的事儿了。
而且因为所有人都弯腰生活,被撑起来的这点空间完全够了。
挺直腰杆儿的那些都在撑天,弯腰的,却都不知道撑天这一回事儿。
毕竟撑天的不会到处喊是我在撑天。
到后来,这一批撑天的死了,天又要往下塌。经常抬头看的一批人发现了之后赶忙又撑了起来。
这一次,天又没有塌下来。
其他人还是不知道天是会塌的。
因为恰好每一次都能有人及时发现,把天撑住。
他们已经忘了,天塌下来是什么样子?
而且这片被撑起来的天,站不下挺直腰杆儿的人呐……”故事逻辑有很多毛病,细细推敲,其实根本站不住脚。
但这时没人去关心故事本身。
赵航在边上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是言语和言鼎两人心有灵犀,说话的跳跃性实在是太大,很多关键地方又不挑明了说。
但这个故事他听出了一点味道。
但这是言鼎和言语之间的谈论,他不好插嘴进去,只能在心里盘算,让自己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想变得清晰起来。
“哥,我是不是疯了?我居然想干脆毁了那个温室,叫这些花朵感受一下风雨是什么样子……
明明我自己也是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相比于言鼎的平静,言语倒是有些无措。
言语活的很幸福。
无论在外人看来,还是她自己看来。
所以在她心里出现了这种想法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的。
这种愤世嫉俗的想法,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但是偏偏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像是着了魔一样。
所以她在面对言鼎的提问的时候,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种想法光是在心里转一转就很有罪恶感了,更不要说还是把它讲出来。
但是今天言鼎一反常态地多话,而且句句都把话往挑明了说,好像是要把一切的掩饰都撕开,所有的委婉全部丢掉。
言语的话传入耳中,言鼎轻笑,果然和他那时的想法一模一样。
“我当初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后来才想到。
如果那么做了,其实是在否认他们。
否认那两枚勋章。
虽然他们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伟大。
他们得到了英雄的称号,也只剩下这个称号了。
后来仔细想想,那种偏激的想法,事实上是在发泄。
和平是个虚假的表象,是一小部分人担负了全部重担之后构建出来的虚幻美景。但这并不妨碍人对它的向往,特别是负担了全部的那一些人,他们向往的是这个。
我恨英雄的原因,是因为英雄的出现让人们有了借口,他们的付出理所当然,因为他们是英雄。只要一句英雄就抵得过千万句的感谢。
在事实上他们成为英雄之前。并不想要这个称号,所求也不是为了那一些感谢。
这平静的生活,虽然虚假,但正是他们的梦。
我只是恨有人把这梦当真了,因为这就是世界本来的模样。
然后理所应当的,无视那些本来应该由他们自己来扛的重担,无视了自己头顶的天空。其实是需要自己挺着腰杆,举起手去撑起来的。
在我爸离去之后的这十几年里,我的经历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