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和许褚在门人的带领下走进了程府,看着这程府外松内紧,一队队巡视的护卫交错而过,两人不禁对了个眼神。
“主公,两位客人带到了!”
郭嘉和许褚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满面威仪。虽然穿着青色长袍,但是健壮的身躯显露无疑。
此刻程昱放下手中的读本,皱着眉头淡淡道:“两位来找老夫有什么事吗?”声音清冷而抗拒。
郭嘉不以为意,拱了拱手道:“在下郭嘉,这位是许褚,我二人是鄢陵县令荀磬的门客,奉我家县令的命令,前来请程先生出山。”
程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区区一个县令,为何要不远千里来寻老夫?”
郭嘉道:“我家县令虽然位卑职低,但是却心怀大志。如今天下丧乱,黄巾霍乱人心,正是我等好男儿匡扶社稷,庇护黎民的大好时机,只是我等毕竟年轻见识浅,是以我家县令特意嘱咐在下一定要请程先生前往鄢陵,一展所学。”
程昱听了之后这才略微重视起来,询问道:“可与颍川荀氏有何渊源?”
“程先生明察秋毫,我家县令正是济南相荀绲六子,大儒荀爽的侄子。”
“来人,看茶!”程昱招呼了一声,随即道,“老夫并非趋炎附势之人,只是荀氏当得起老夫的尊重。”
程昱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知道颍川书院可谓是私学中的翘楚,不知孕育了多少青年才俊,是以心向往之。
“多谢程先生,我观先生府内护卫众多,且十分严密谨慎,看来程先生也是看到了天下即将,不知程先生有何想法?”郭嘉端起茶杯,浅浅的啄了一口。
程昱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稚嫩,但是神色举止镇定自若,不卑不亢,这种只有在经历了世事的老成之人才具有的素质,在这少年身上显露的淋漓极致,心中也不禁感叹世事多才俊。
程昱这才重视起眼前这人,只听他正色道:“老夫焉能看不出国家顽疾,病入膏肓。党锢之祸使士人不能从政,政权掌握在一些没有真才实学,只知道欺压百姓的人手中,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百姓本来就要承担沉重的赋税和劳役,遇到天灾之年又得不到国家的赈济,只能沦为佃户甚至流亡,国家统治到这种情况,不是一个区区黄巾教动摇的,根源还是在于没有真正的人才管理国家啊!”程昱长长的一叹道。
郭嘉听了之后默然不语,冷笑道:“是极,若是天下士人都向程先生这般,胸有安邦之策,却藏于民间不愿出仕,国家就离灭亡不远了!”
“你!”程昱听了顿时大怒,随即冷静下来冷冷道,“你休要激怒老夫,老夫不愿出仕自然有老夫的道理,仍凭你说破天,老夫也不会跟你去的!”说完,程昱别过脸不去看他。
郭嘉理了理思绪,正色道:“程先生明鉴,我等虽然是毛头小子,但是内心也有一股热血想要为国家,为百姓做一些事。如今天下丧乱,宦官为非作歹,不正是需要我们这些孔圣门徒,儒家子弟们匡扶天下,铲除奸臣的时候吗?我家县令虽然年幼且位卑,但是也愿意在这逆流中抗争一番,即使失败,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只是我等年幼,见识短浅,正是需要老先生这般大才且精通世事的人来引领,还望老先生不以我等轻狂,慎重考虑一下!”
说完,郭嘉对程昱狠狠的鞠了一躬,迟迟不站起身来。
程昱看着郭嘉慷慨激昂的表演,也十分动容。只是程昱心如钢铁,岂是轻易能够动摇的。
只见程昱上前扶住郭嘉,感叹道:“尔等看重老夫,老夫深感荣幸,你说的不错,越是动荡的时刻,恰恰是我等尽忠抗争的时候,我看你虽然年轻,但是见识匪浅,老夫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已经没有了建功立业的心思,只想保护这一家老小免收刀兵,实在是恕难从命啊!”
郭嘉听了之后也明白,程昱的意思是我虽然欣赏你,但是我也有一家老小,不会轻易的给别人卖命。
郭嘉听了之后并不灰心,反而有一丝振奋。毕竟程昱不像一开始那样严词拒绝,只要意志不坚定,一定会被自己说通的。而且若是实在不行,就让许褚这个混人扛起程昱就跑,只是想起门外那成群的护卫,郭嘉就一阵阵头皮发麻。
郭嘉莞尔一笑,道:“先生不必着急拒绝,我先给您说一下我家县令的谋划!”
说着,郭嘉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纸上是郭嘉画的鄢陵及周边地区的草图。
只听郭嘉淡淡的道:“先生已经知晓黄巾教图谋不轨,必然有所了解。我家县令从三年前就注意到了,如今黄巾教历时多年,门下成员早已分布在九州,且冀州豫州两地最为严重。我家县令推算,若是黄巾行陈胜吴广旧事,恐怕荀月之间就能募集到百万青壮,先生一定知晓这百万青壮会带来些什么吧!”郭嘉故意顿了一顿。
程昱细细了一思量,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且不说这百万人会造成多大的混乱,且说近年来西北战乱不断,西羌、乌桓等地年年寇边,国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凉州地处西锤,汉胡杂居,不知道有多少人和西羌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最重要的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寥寥无几,皇甫规、张奂、段颖都已身故,年轻一辈的皇甫嵩朱儁资历尚浅,已经没有人能够统领一场大的战争。如果黄巾教举起大旗,反抗汉室,必然会九州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