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实
听到纪卿年的话,闭月莞尔一笑,旋即携着一旁的沉鱼一同坐了下来。
“明公子,纪小姐,这是我春风楼独有的一种美酒,名叫玉壶冰,是此楼最珍贵的一种琼浆玉液,整座酒窖翻遍了也寻不出几坛来,今日你二人能喝到此酒,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啊。”
闭月从一旁侍候的侍女手中接过一个泥塑的酒坛子,随后举着坛子冲明隐二人晃了晃,笑嘻嘻地介绍了一句。
纪卿年盯着闭月手中那奇形怪状的泥坛子看了一眼,旋即有些惊讶地说道:“这种酒竟然叫做玉壶冰,真是好名字啊,只可惜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明隐摆弄着桌上的折扇,冲着纪卿年摇头晃脑地说了句:“非也非也,阿年,这你可就不懂了,酒的品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口感,真正的好酒即便是用最普通的瓷器装着,喝下去依旧能有回肠荡气之感。”明隐就像是一个专家一样,在纪卿年的耳边叨叨个没完。
纪卿年闻言冲着明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讽刺地说道:“装模作样,我对你知根知底,你倒还跟我摆起谱来了。”
闭月何等的心思玲珑,眼看气氛不对,她赶紧上前一步拦在了纪卿年与明隐之间。
“二位有所不知,其实玉壶冰这个名字并非是我们春风楼的人取的,这酒的名字来历不凡,大有讲究。”
闭月分别替明隐与纪卿年斟满了一杯酒液,笑望着二人解释道。
明隐端起身前的酒杯轻嗅了一口,脸上顿时露出了陶醉的神色,旋即他放下杯盏,望着面前的花魁闭月好奇的问道:“闭月小姐可否说说这玉壶冰的来历,在下倒是颇有些好奇。”
纪卿年显然也对此有些感兴趣,听到明隐开口询问,她也抬起头来看向了闭月,睁着一对大眼睛,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闭月伸手挽了挽耳根后的几缕青丝,随后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轻声说道:“这酒的名字原本是叫桃花酿的,后来微服私访的先帝偶然中来到了我们这春风楼里,他喝了这酒之后赞不绝口,接连几壶下去便醉的不省人事了。”
说到这里,闭月停顿了一下,看到纪卿年二人依旧在专注的望着她,并未露出任何不耐之色后,她方才张嘴继续道:“眼尖的花魁认出了从其袖中掉落出来的玉玺,进而识破了先帝的身份,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而是默默地照料着酒醉的先帝,直到后者第二天酒醒。”
纪卿年听到这里面露古怪之色,她在皇宫中听闻过不少有关先帝的事情,此刻再结合闭月所言,她隐隐地猜到了什么东西。
闭月倒是没有注意到纪卿年的异色,她端起粗陋的酒壶也给自己斟了一杯,旋即凝视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轻声道:“先帝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那花魁有关桃花酿的事情,当得知桃花酿便是花魁自己酿造出来的时候,先帝欣喜若狂,当中允诺要封她为妃子。”
纪卿年闻言眸子一凝,抬起头来望着闭月,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你该不会告诉我那花魁便
是后来皇宫中的那位玉妃吧。”
闭月听到纪卿年的话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有些惊讶地开口说道:“没想到纪小姐对皇宫里的事儿都知道的这般清楚,你说的不错,先帝将我们春风楼的那位前辈立为了妃子,尽管当时朝廷中无数的大臣反对,可他最后还是成功了,并且将桃花酿带入了宫中,亲自更名为玉壶冰。”
“竟然还有这等奇事儿,没想到桌上这酒的来头如此之大,拖闭月小姐的福,我夫妇二人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明隐摇头喟叹一声,旋即单手举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而后仰起脖子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琥珀色的酒浆顺着他的唇舌淌进了喉咙里,清冽又微有些辛辣的口感令得明隐眸子一亮,品味到了空前的惊喜。
“不愧是能够打动先帝的好酒,口感细密悠长,酒入肺腑却不激烈,加之回味无穷,纵使是神仙也得贪杯,的确无愧玉壶冰之名。”
明隐咂了咂舌头,满脸陶醉之意地赞叹道。
纪卿年狐疑地看了明隐一眼,旋即又盯着自己眼前的酒杯看个不停,疑惑地说了句:“酒这玩意儿不是都一个味儿吗,又辣又涩的,这都能被你们吹捧上天了。”
闭月伸出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杯盏,冲着纪卿年娇笑道:“口说无凭,纪小姐你亲自尝尝不就清楚了吗。”
纪卿年伸手拿起酒杯,说了句正有此意,随后红唇轻启,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
“真是奇怪,这酒怎么一点儿也不辛辣,跟我家相公在家酿的酒完全是天壤之别。”
纪卿年舔了舔红润的唇瓣,一脸惊讶地开口说道,旋即她又接连举杯喝了好几口,莹白如玉的俏脸上也逐渐升起了两朵红霞,煞是好看。
明隐夹了一块儿菜到自己嘴巴里边儿,一边儿嚼着一边儿望着纪卿年调笑道:“娘子,你的脸怎么红了,这才刚喝没几口呢,你不会就醉了吧。”
纪卿年闻言,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明隐一眼,可惜她生的花容月貌,再加上此刻双颊飞霞,即便努力作出凶恶状,却依旧没有任何威慑力,明隐完全没有被她给吓到。
几人胡吃海喝,席间闭月多次邀请纪卿年共奏乐曲,两人的琴技皆是出类拔萃,琴音如潺潺的小溪一般在雅舍里流淌回荡,倒也为筵席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