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卿年在皇宫中央长身而立,一身素白的学士袍上不染纤尘,绝美的面颊上一片泰然自若,虽是女子,可却有着寻常男子也难以企及的从容。
她的话语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似的,不起丝毫的波澜,当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皇宫中的众多臣子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不尽相同,唯有侍立在一旁的徐太医满脸的阴沉之色。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太医院奉陛下之命,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医治太后娘娘,期间何曾与你有过冲突,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
徐太医上前一步,指着纪卿年冷声开口说道。
可是纪卿年闻言却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仿佛将他当成了空气一样,那副浑不在意的姿态令得徐太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相当的憋屈。
纪卿年瞥了不远处的李丞相一眼,随后转身冲着王座上的皇帝拱了拱手,沉声开口说道:“卿年不才,可是也相信陛下圣明,此间的是是与非非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一切悉由陛下做主。”
说完之后她便后腿了一步,随后低着脑袋站在原地,再也不发一言。
皇帝听完之后微微颔首,狭长的眼目之中流露出一抹欣赏之色,心中对纪卿年的好感又多出了不少。
方才在这几人起争执的时候,他其实心中一直都有些不满,毕竟这个地方是皇宫,他这个国君才是此地的主人,可是那些臣子一个接一个地畅所欲言,尤其是那徐太医,俨然一副喧宾夺主的派头,令得皇帝心中很是火大。
然而轮到纪卿年说话的时候,这个年轻女子却并没有做任何的争辩,只是将话语权移交到了他的手中,这种无声的尊敬令得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很是受用,心情一时间都好了许多。
“陛下,老臣这么多年带着太医院兢兢业业地效忠朝廷,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千万不要相信此女的一面之词,她只是在妖言惑众罢了。”
徐太医并不清楚皇帝心中的想法,当纪卿年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便赶紧上前一步,一脸着急地冲着皇帝沉声开口说道。
皇帝闻言,英俊的面庞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怒意,他瞪了徐太医一眼,冷漠的开口道:“徐大人,朕想问一问你,这座皇宫之中究竟是你太医院做主,还是朕说了算,人家纪神医都已经说了此事悉由朕来主持公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辩驳,究竟意欲何为?”
徐太医闻言,面色当即一僵,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听出了皇帝话语中的不耐和恼怒,当下他那布满皱纹的额头上顿时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陛下恕罪,老臣只是一时间有些激动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陛下您才是这里的主人,一切的是非自当由您来判断。”
徐太医忙不迭失地冲着王座上的皇帝躬身抱拳,很是惶恐地开口说道。
听到他开口请罪,皇帝脸上的冰冷之色方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他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龙椅的扶手,眸子开阖间有着慧光闪烁,也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在他沉思的这段时间内,再也没有一个臣子胆敢擅自开口了,就连那一向气焰嚣狂的李丞相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发一语。
良久之后,皇帝抬起眸子看了台阶下的众人一眼,随后目光缓缓落在了纪卿年的身上,看到后者一脸的沉着冷静,皇帝心中再次暗赞了一声,而后他冲着徐太医开口道:“朕相信纪神医的本事,朕当年的病就是她治好的,徐大人以后还是管好你的太医院吧,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
徐太医闻言心中一沉,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李丞相正在冲着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当即他喉头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地把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
李丞相见到徐太医沉默下来,他便缓步上前两步,随后冲着皇帝微微拱手,轻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或许让徐大人领着太医院的人从旁协助会更好,毕竟纪神医的医术再高明,她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纪卿年冷笑一声,随后偏过头来看向他,嘴里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卿年虽然不才,可是治好太后还是有些信心的,前提是没有人从中添乱。”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旁的徐太医便哈哈一笑,满脸讽刺之意地说道:“娘娘患病多年,这期间我太医院也不知用了多少灵丹妙药,即便如此都不敢妄言说能够医治好太后,你纪卿年何德何能,也有胆子当着陛下和众多朝廷命官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你这可算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纪卿年闻言却连脑袋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微微翻了翻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徐大人,你顾虑的太多了,想对付我就明说,何必藏着掖着,我都替你憋得慌,你如今年纪已是不小,心事太多,心机太重可能会导致血气灌顶,暴毙而亡,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徐太医闻言,面皮一阵抽搐,布满皱纹的额角上青筋暴跳,他怒目圆睁,瞪着纪卿年,双目之中几欲喷出火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一身三脚猫功夫,竟敢这般羞辱我。”
徐太医攥着一双拳头,望着纪卿年冷冷地开口说道。
纪卿年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随后径自转过身去看向了皇帝,不再理会于他,仿佛将他当成了空气一般。
见到纪卿年这副完